只有区区三十名家丁,还舔着脸神吹足足三十人整,好像他们一人顶一万,三十人就是三十万大军了。
简直岂有此理!
瞄了一眼城下密密麻麻的农民军,张辇忍着训斥艾穆的冲动,沉声再问:“营兵几何?”
艾穆伸出三根指头,撇着嘴唇子,底气相当足。
“足有营兵三百,虽说战力不及标下家丁,然若放眼本镇,仍堪称精兵劲旅!”
又看了一眼城下的农民军,估摸着兵力当在七八百人左右,四城汇总,农民军的总兵力很有可能突破三千人。
三百三十名官军对阵三千人农民军,胜算有多大呢?
按照现有经验,张辇觉得农民军想攻入府城很难,然而城内官军想击败这支农民军亦很有难度。
想着正值用人之际,张辇没有揪着艾穆吃空饷不放,反而当着所有人的面鼓励道:
“艾都司,本府深知汝乃镇内少有之骁将,府城城防便全权托付于汝了,汝务必率部阻流贼于城外,朝廷援兵来援前,不得擅自出战!”
农民军气势正盛,又占着兵力优势,艾穆根本就没想过出城接战,张辇的话可谓正中下怀。
“有标下在,区区流贼,绝无越雷池一步之可能!”
张辇应付性的点点头,转身便下城而去。
“张府尊,标下甲胄在身,恕不远送啊。”
呸!好无耻的兵痞!
张辇暗啐一口,有意加快了下城的脚步。
目睹了府城营兵的“雄壮”,晏子宾的心里愈发忧虑,他快走几步,追上张辇,低声询问:
“张府尊,您就那么信得过艾都司?”
“此处非讲话之所,你我共乘一轿,上轿再说。”张辇低声回应。
身后跟着楚云等人,还有自家的小厮,张辇不想扩大恐慌,若是自己人先乱了,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上了张辇的轿子,轿夫请示:“老爷,咱们这是去哪?”
“回衙。”
得了准信的轿夫,遂原路返回,楚云等人随行护卫着。
晏子宾话复前题:“营兵兵力太单薄了,下官想着艾都司极有可能是说了大话,不知张府尊意下如何?”
张辇无奈叹道:“本府亦作如是想,奈何城中只有这一营官军,好在艾都司此人确有几分勇力。”
“下官建议,把城内青壮组织起来,再筹集粮草、守城器械,以备万一为好。”
“晏兄所言正是本府所想,还差一个具体办事的得力之人。”
“楚云,如何?”
“当初米脂城下,楚云当真独骑闯阵,擒了盖虎?晏兄,汝必须实话实说,不得有半分水分,须知事关全城父老之性命。”
“他的三名家丁也上阵了,但盖虎是楚云单骑擒下的。”
“如此的话,便让楚云提前履职管队官,招募兵员,青壮组织好后也由他统领,配合艾都司守城。”
回到延安府衙,张辇即刻发动府衙佐官,组织城中青壮,并联络城中缙绅,筹措粮草。
晏子宾则把楚云和盖虎唤到身边,传达张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