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尊,请。”晏子宾笑道。
楚云则瞄着二位上官,于其后吃了酒,还是那般规规矩矩,不问不说话。
放下酒盅,张辇笑问:“楚贤侄,按照朝廷的规矩,一颗流贼首级可换银三两,汝亦可将之兑现军职,不知汝意如何啊?”
“卑职听张府尊、晏堂翁的,您二位怎么说,卑职便怎么选。”
张辇笑着点指楚云,“滑头,讨巧,呵呵,晏兄,汝便指点楚贤侄一二吧。”
晏子宾亦觉楚云着实讨巧得很,笑道:“有张府尊的抬举,汝何须兑换军职呢?”
“卑职懂了,二百级全换银子。”楚云马上表态。
“晏兄,汝可是属实偏袒下属了,罢了,既然晏兄开了口,本府便请白兵宪从中协调,为楚贤侄谋一把总!”
张辇纯属卖晏子宾一个人情,有楚云孝敬的那五千两纹银在,他早已打算如此了。
“卑职敬晏堂翁,预祝您得偿所愿,升任知州,造福一方,惠及万民......”
楚云见机,大大的奉承晏子宾,歌功颂德的小词,一套接着一套,看来,私塾不白念,他比单纯的武夫强多了。
晏子宾很受用,呵呵笑道:“张府尊说得一点不差,巧舌如簧,不过,这可不是本县教的,纯属天分,呵呵。”
“呵呵,晏兄说得妙,张二,去传神木白信使来见本府。”
楚云进入偏厅后,负责城防的艾穆派家丁前来报信,流贼大军去而复返,而且兵力更加雄厚,把延安府城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形势相当不乐观。
府衙门子张二,已在偏厅外踱步多时,有了上次通报军情,被张辇怒砸脑袋的惨痛经历,他变得异常谨慎,反复措辞。
闻张辇呼唤,他不能再拖下去了,连忙一路小碎步,进了偏厅,奏报的语速不快不慢,刚刚好。
“禀老爷,艾都司刚差家丁过来上报,流贼去而复返,又把府城围了。”
他刻意隐去了,流贼大军兵力更加雄厚这个重要信息,不想过度刺激张辇。
然而府城再度被围,张辇可笑不出来了,更无心继续扯皮、吃酒。
“速传家丁!”
“是,小的这便去。”
府衙门子张二迅速退下,须臾后便引着艾穆家丁而来。
“标下见过张府尊!”艾穆家丁跪拜。
于之前那场延安府城保卫战中,此人表现得很出彩,奋勇冲在城防一线,亲手干掉流贼不下十余,死战不退,张辇记住了他。
“汝乃艾十三,对吧。”
“回张府尊,正是标下。”
“汝之战功,本府心中有数,说说军情?”
“回张府尊,流贼去而复返,声势比之前更盛三分,皆因一员贼将率众不下五百增援。
据我家艾都司观敌,貌似这员贼将才是围城流贼的首领,并确定这伙流贼正是洪参政围剿之王贼左挂别部。”
张辇追问:“何以见得?”
“贼将旗号写得分明,‘八队闯将’,据军报,王贼左挂近期刚添一队人马,正是号称八队,贼将诨号也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