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对兵备衙门熟悉得很,他走在前面,二人很快便穿过二堂,跨过角门,来到后院,因为平日这个时间,白贻清都在书房练字。
“白旗牌,你回来了,老爷刚才还念叨着你呢。”
书房前,一个书童装扮的少年,主动跟白青打招呼,感觉二人似乎很熟的样子。
白青严肃道:“十八,进去跟老爷说一声,就说我带着张知府的信使回来了。”
“怎么?延安府城那边闹流贼了么?”
平日与白青碰面总有唠不完的嗑,更是时常说说笑笑,透过白青的反常,白十八隐约觉得可能出了大事。
白青点点头,“嗯,延安府城被大股流贼围了,快去帮我传话吧。”
“好,白旗牌你稍等。”
白十八转身便进了书房,脚步轻轻来到书案前,清脆说道:“老爷,白旗牌回来了,他还带来张知府的信使。”
白贻清没有停笔,神情仍专注于笔墨,随口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白旗牌说,流贼围了延安府城。”
白贻清的神经被触动,用力写就最后一笔笔画,抬起略显憔悴的面容。
“传二人进来答话。”
“是,老爷。”
白十八快步出了书房,传令的同时小声提醒白青:“近日老爷忧心兵事,吃的很少,人也憔悴不少,白旗牌,你可要小心回话。”
“谢了,我先去见老爷,回头咱哥俩再聊。”
说着,白青便与楚云联袂走入书房。
他快走几步,来到书案前,单膝跪禀:“老爷,标下送信归来。”
白贻清从容说道:“白青,辛苦了,张兄的信呈上来吧,汝说说延安府城的军情。”
白青小心回话:“老爷,这位是张知府的信使,延安府管队官楚云,他比标下更了解延安府城的军情,还是让他来说吧。”
他既是出于谨慎,也是想给好兄弟楚云一个表现的机会。
白贻清视线微移,上下打量着楚云,须臾后说道:“汝就是张兄竭力保举的那个米脂楚驿丞吧,米脂平贼一战,汝之表现着实不错,信呈上来吧。”
楚云躬身上前,呈上张辇的亲笔信,便退回原位。
“正是卑职,数日前,卑职护送我家晏堂翁赴府城拜见张府尊......贼心不死的流贼,得了援兵后又围了府城。
卑职斗胆判断,这股援兵应是王贼左挂部溃兵,想必洪参政已然打败王贼左挂。”
不觉间,白贻清微微发黄的眼眸亮了,他心中最担心的是,盘踞府谷的王嘉胤部大举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