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自己来就行。”
“少啰嗦,你只管吃汤药便是,来,张嘴,张大点。”
“大哥,我都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这,你永远是小弟,再废话,小心我揍你。”
迫于长兄“淫威”,楚涛只好老老实实的吃汤药了。
看着兄弟二人,还和前些年楚云在家时一样,楚母很欣慰,她想起了老二楚浪,遂问楚云:
“云儿,这趟回来,怎么没看见浪儿呢,你把他留在银川驿了?”
一边喂着汤药,楚云一边平静回道:“娘,不久前朝廷旨意到县,银川驿裁减了,听晏堂翁说,整个大明的驿铺全都裁减了,驿站这碗饭算是砸了。”
“啥?!”
楚母不淡定了,须知她还指望着楚云哥俩的饷银,应付朝廷的赋税和县里的摊派呢,俩儿子突然失业了,财源断了,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楚云知道母亲担心的是什么,连忙接着说道:“娘,您看看我包袱里有啥?”
楚母取下楚云肩上的包袱,在一旁的书案上缓缓打开,一边轻啐:“涨本事了,敢跟娘打哑谜了是吧......银子!”
随着包袱的彻底打开,白花花的银锭惊现,十两一锭,足足四锭!
度过最初的惊讶,楚母拿起书案上的戒尺,神情突然变得严肃异常,冷冷的说道:
“自打你们爹殁于辽东,我是既当娘又当爹,含辛茹苦把你们哥仨拉扯大,万万没想到竟然养出来一个贼!如何对得起楚家满门忠烈!今日,我便打死你,清理门户!”
啪!楚母眼含热泪,奋力挥动戒尺,狠狠抽在楚云身上。
“娘!我剿贼立了功,现在是官军把总,那四十两银子都是朝廷发下来的赏银,流贼首级换的!”
楚云硬挺着挨了一戒尺,好让母亲发泄发泄情绪,毕竟这些年她的心里埋藏了太多的委屈与苦楚。
打过之后,方才编了一个银子的来历,当然,潜伏在水下的官场龌龊,和自己在灭清道尊指导下的骚操作,楚云没有说。
收住即将再度抽在楚云身上的戒尺,楚母有点不敢相信,试探着说:“你说的,可是真的?没骗娘?”
在她心里,把总可是了不得的军职,楚云他爹为朝廷卖了一辈子命,还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最后也不过就是混到贴队官,就这,在附近十里八乡乡亲们的眼中,已经算是光宗耀祖了。
这时,萧飞和赵大成推着粮车,进了楚家老宅院内。
萧飞喊了一嗓:“楚把总,标下把粮车推过来了,您可在屋里?”
直起腰,抹了一把额头微咸的汗水,赵大成一边朝正房走来,一边朝房内喊道:
“老嫂子,楚把总今日可算是衣锦还乡了,想我楚大哥,拼了一辈子,杀了多少蒙古鞑子、女真鞑子,朝廷也没赏个把总啊。”
楚云微微一笑:“娘,萧飞是我手下家丁,他的话您不信,赵叔的话您总得信吧。”
楚母笑了,这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笑,稍稍有点不自然。
“你赵叔的话,娘自是信得,是娘冤枉你了,你没给楚家列祖列宗丢人,反而是光耀门楣了,娘心里高兴。”
啪!戒尺又抽在楚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