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渡是冷若冰霜的脸上寒气逼人,犀利的目光更带着凌厉的杀意。
仿若只要舒窃准许,他不杀了云阙绝不罢休。
这两人前世是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子之恨啊,才会今生如此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害怕这两人打起来会血肉横飞错杀无辜,时漪哪还顾得及伤感,忙不迭给三人倒茶,细声细气地伺候。
她狗腿地笑着:“几位英雄好汉、少年豪杰,咱们今日能相聚在一起,那可谓是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贩剑!大家喝茶喝茶,在外面咱就别动剑了,多伤和气啊!”
她笑得嘴角都扯到耳后根,脸都僵硬了,也没能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终究还是云阙体贴,温柔地拿起糖酥喂她,转移话题说起其他事。
南渡冷哼一声,不去盯着云阙了。
大战在爆发前偃旗息鼓。
时漪默默松口气,总算是把她差点破产的钱袋子捂紧了。
入夜后,山林中静谧无比,鸦雀无声。
月黑风高之际,一棵郁郁葱葱的苍天大树下,转瞬之间,便飘身而至三道身影。
人影如阵疾风掠过,竟刮起落叶纷纷。
云阙长身玉立,面色清冷,率先开口:“公主未免太性急了,你不该干预此事的,还是说公主又有了女扮男装的新癖好。”
不待某人回答,南渡立即愠怒呵斥:“不许对殿下无礼!”
舒窃娇媚一笑,轻轻抬手,让他冷静。
她抚摸着耳边散落的一缕发丝,唇角勾起弧度,对云阙道:“我倒是觉得自己还挺合女扮男装的,至少时漪姑娘至今未有察觉。”
云阙淡淡出声:“她是涉世未深,不识尔虞我诈,不代表她是任人玩弄的傻子。”
他居然维护起那个丫头?
孤傲薄情的云阙也会维护人?
而她这些年无论如何逢迎取悦,他都不曾对她真心一笑过……
舒窃心下一冷,敛去笑容,正色开口:“云阙,你比我更清楚时间的珍贵,我若不出面来督促你,你怕是舍不得对她动手了。”
云阙微微合眼,沉下声音:“公主无需多虑,我自有分寸。”
是自有分寸还是失了分寸?
舒窃眼底浮现一片寒意,嗤笑一声,她道:“你所谓的分寸是指对她使用美人计,玩起扮夫妻过家家的游戏?你的目标是无极剑,而不是她,又或许,你对她动心了?”
闻言,云阙的神色微变了变,也只是一瞬转换,很快就恢复平常。
“没有。”
他不假思索地否认。
舒窃思索的目光落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过了一会,她松口道:“好,我信你。”
话毕,她又深深地看他一眼,带着南渡先行离开。
云阙抬头,伸手接过一片飘落的枯叶,指腹摩挲在表层是沙沙的触感。
枯叶被风吹往四处。
正如寄人篱下,身不由己。
他无可奈何地自嘲一笑,扔掉枯叶,缓缓地迈着步伐走回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