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朝耷拉着脸,面颊冻得通红,可自始至终也未挪步半分,双目幽深冰冷,紧紧看着院内的方向。
见他不答话,陆珺莞唯有将目光转向旁边的陆管家和吉平。
两人不停吸着红通通的鼻子,嘴里直冒寒气,却不约而同的刻意去避开三娘投来的视线。
陆管家不小心打了个哈欠,看到陆三娘投来的质疑眼神,忙不迭埋下头去。
“你们一个个的今日真是奇怪。”
陆珺莞也懒得再理睬这伙人,大大咧咧的走进了院内,直接上了阁楼。
到得阁楼上,正好撞见可颜捂着床被子蜷缩在门前,鬼鬼祟祟的探出头去在往下打量。
两个眼圈肿得像熊猫眼似的。
“你”
“嘘。”
可颜着急忙慌的起身,凑到陆珺莞跟前来,压低了声音急着说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三娘,今日彦朝少爷怕是要吃了我家小姐。”
“胡言乱语。”
陆珺莞没好气的撇了撇嘴:“你家小姐虽是输了些银子,可我听四弟说她这些日子是为了帮着陆家拖延时间,说起来也是桩好事,你家姑爷都未心疼,彦朝又怎敢怪罪,大不了好生劝劝她不要再去赌就是了。”
白花花的十万两银子就这样流出去了,想来她也见识到了人心的险恶。
赌场那帮人可没有府上这些心善。
“知意。”
陆珺莞刚唤出声,就见房门大开,曲云初打着哈欠从屋内懒懒散散的走了出来。
“一大清早的,外面怎么这么吵啊。”
曲云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冷不丁见到陆珺莞,心头不由得一紧。
莫非这妮子又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事恐怕得再让她误会一阵子了。
“知意,我今日约了檀州城里的几位女娘,正好那檀州城新任知府大人的千金精心养护了好几盆月季花,说是要送我,这个时节最是难得,不如你与我一道前去挑选两盆放在阁楼里养养眼吧。”
陆珺莞并未再与她计较昨日之事。
前日里都说她被风给卷走了,让自己担心了好一阵,直到得知她在曲家村歇脚悬着的心才松懈了下来。
知她输了银子心里必然不好受,如今也只能围魏救赵,从别处助她改掉这赌钱的恶习了。
曲云初刚从睡梦中被人吵醒,还带着些起床气,想也不想就打着哈欠摇了摇头。
“莫非你还想去赌钱?”
陆珺莞挑了挑眉,有些气闷。
可她话音才落下,就见有人领着一名女使打扮的丫头上了来,看到曲云初的身影,便笑盈盈的开口相邀:
“二少夫人,你可让奴婢好找,刘织造听说你被风给卷走了,这两日都是寝食难安的,正惦记着二少夫人呢,得知二少夫人回了府,特意命奴婢前来请二少夫人过鸿顺赌坊一叙。”
“咳,你瞧我这人缘。”
曲云初装得无奈的向陆珺莞摊了摊手。
“劳烦贵使稍后,容我换身衣服便随你前去。”
撇下陆珺莞,曲云初转身回了屋。
可颜急得焦头烂额的跟了进去,不停在她耳边唠叨:“小姐,彦朝少爷在院外等候了你一个晚上,你怎么又答应刘织造去赌场了?”
“陆彦朝在院外等我?”
曲云初思忖着蹙了蹙眉。
昨日藜榕院的银子没送过来,可见那母子二人并不想兑现承诺。
如此一来,藜榕院必不得清净。
可自己分明是给过陆彦朝两道符纸的,总能保他们夫妇平安度过一夜。
如此,他大半夜的跑到凤雅阁来做什么?
曲云初深感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