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初有些难为情,这疯批是演戏演上瘾了吧。
如今都在自己奴仆跟前演上了。
她将可颜斥退后,关上门来,两人目色皆是一冷,屋子里顿时罩上了一层寒气。
“刘全该是告诉了你不少事情。”
陆文谦沉下脸来,肃声提醒道:“此人就是个谄媚又贪婪的小人,早晚会因自己的贪婪断送了性命,你与他相交,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会获悉不少,最好管住你的嘴。”
眼中透出强有力的威慑力大有威胁警告的意思。
“咳,二爷这次的神断与我可是大相径庭。”
曲云初已然听出他早晚要除掉刘全。
那可不行。
她还得指着这大太监获悉牛鼻子师父和宫里的一切情况呢。
再说,刘全能被派往烟阳城监督四大皇商,可见他在大内的影响力不比张锦年轻。
沾上波谲云诡的朝势,此人关键时候怎么也能做点指望。
“我在玄都观浅习了些相面之法,那刘公公是个难得的富贵相,注定一生大富大贵,还会长命百岁。”
曲云初饶有深意的瞥他一眼,眼中也暗含警告:“我知他并不是个爱多嘴的,所以二爷不该顾忌太多,没了他,这出戏还如何唱下去呢。”
话里话外并未提陆文谦与张锦年的关系。
陆文谦敛眸想了一阵,倒也认同了她的道理。
放眼整个檀州城,还真没有比他更合适来演这出戏的。
否则,宫里那婆子怎会轻易相信。
恰在这时,房门被猛的推开,陆珺莞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怒指着身后吉甄抱着的一大匣子银票,急声道:
“二哥哥,你是不是疯了,她今日又去那鸿顺赌坊输了十万两银子,你竟然还让吉甄为她取银子,难道二哥哥是真想让她将凤雅阁败个干净才肯幡然悔悟吗?”
话落,就恨铁不成钢的瞪向曲云初:“沈知意,我只恨那日就不该将你带出柴房,就该让她们将你扭送官府,是死是活都与我没有关系。”
此刻,陆府二少夫人一局定乾坤的豪赌之举,顷刻间输掉十万两银子的事已然传遍大街小巷,江云轻心知自己这娘子为此事气不过,拦了一路也没拦住。
看着她满脸愠色,江云轻只敢小声提醒道:“夫人消消气,可不能在兄长面前如此造次。”
陆文谦目色始终沉稳坚定,只是肃着脸向江云轻摆了摆手。
“兄长,三娘她只不过是担心……”
江云轻话才出口,陆文谦便打断了他:“吉甄,送姑爷回府。”
随后,又对可颜吩咐道:“扶夫人回房歇息。”
可颜接过吉甄手里的匣子,正要上前搀扶曲云初,却被陆珺莞一手拦住。
“你究竟想折磨我二哥哥到什么时候?”
陆珺莞怒瞪着她:“你扪心自问,自打你入府以来,他可曾亏待过你半点,你何必仗着他对你的偏爱有恃无恐的恃宠而骄?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不得胡说。”
陆文谦虽说对这陆沈氏再无感情,也不愿伤了她与陆三娘之间的情谊。
本想解释,曲云初却邪笑着将他挥手打住。
“我这人皮糙肉厚,要是天雷能劈死我,我如何能活到今日?”
曲云初抬头望天,忍不住就是一顿痛骂:
该死的天爷,你让我历的什么劫,我诅咒你蹲茅坑没有厕筹。
“轰隆。”
忽然门外一阵电闪雷鸣,在众人眼前掠过。
“你看看,老天爷就这副德行,从不劈皮糙肉厚还胆大的。”
曲云初又睨了眼陆文谦,意味深长道:“你二哥哥他也不是个傻白甜,岂能由着我摆布,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道理三娘该是懂的吧?”
留了这句话,立刻转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