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懂，还请明示。”许滢是真的看不懂这种威胁的眼神，追着问。

陈榻瞥了一眼长老，见长老的脸上毫无表情，像雕塑一样，知道是生气了，忙暗示廖勇，希望他能控制场面。

廖勇回头，朝许滢摆手：“许姑娘，别问那么浅薄的问题了，人，价值有大有小，齐恢区区练气四层，把他卖了都不够灵物的价值。”

没想到，这话更加引起许滢的不满，这个乡下妹子，根本不懂什么叫礼数，当即发飙：

“是吗？你们就是这么想的？”

“练气境的怎么了，谁不是从练气境开始的？”

“你们要是当年不小心得了什么重病，死了，哪有现在的你？”

“那个叫齐恢的，我没见过，但谁又能断定，他未来不能当个长老，然后再当个执事？”

……

玄天剑派的长老，许久没遇到口无遮拦的弟子了，当场震惊，仿佛木雕一般，不知怎么回应。

若是发怒，当然可以把这种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吓得逃之夭夭，然而，那不是更丢份吗？

廖勇赶紧纠正她，是先当执事，再当长老，两者地位高下不要弄反了。

长老跟陈榻都哭笑不得，急忙出声止住：“这位姑娘，我们不争价值高低，这都是门派规定……”

“这种规定肯定不是人规定的！”许滢更加不满，“难道救人不是最大的价值吗？”

陈榻张口结舌。

其实，哪有什么规定，只是古往今来的惯例。

一个人的价值当然不是由修为决定，还有资质，还有门派地位，等等，根本没有标准。

长老，甚至玄天剑派的掌门，或许从来就没想过，什么叫价值。

廖勇见许滢把长老闹得不敢说话，觉得火候到了，忙说道：“长老，许滢来自乡野，缺少礼貌，还请长老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责怪。”

作为玄天剑派的长老，修为修养双高，德艺双馨的长者，长老没法发火。

此时被廖勇用话拿住，见许滢天性淳朴，并无恶意，内心缓和了许多。

“小妮子言词粗鄙，说的话，也是凡人之理，不算胡搅蛮缠。”长老温和地说，“但是，玄天剑派的确不能浪费这等珍贵的东西，去救一个小人物，这个还请姑娘谅解。”

“其实也不难解释，梁国很大，每日受苦受难的人多了去了，而血灵芝只有一朵，五彩锦鸡乃灵禽，又不能大规模饲养。在你身上用了，让其他人怎么想？”

“与齐恢境况相似的人，数以万计。与齐恢境遇相似的人，何止百数。但五彩锦鸡可不多。”

“这个人来，我们杀一只，那个人又来，又杀一只。我们能有几只灵禽可给你救人？”

“对于齐恢，我深表同情。可是，他时运不济，所能提供的消息，价值又太小，所以不值得救。”

不愧是长老，面对小辈的灵魂质疑，总算能说出一番道理。

这番道理，许滢并不服气，只是凭她现在的智慧，没法反驳，所以，许滢使出女孩子的杀手锏：“长老，我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就觉得，能救人一命，就得救。”

陈榻见势不对，赶紧转移话题，苦笑着对长老说：“这个女娃娃叫许滢，刚才测试过，是上等中品资质，我想请她加入本宗门，长老意下如何？”

长老捋须点头：“这个娃娃心有正义，加入本门最好。”

谁料，许滢却嚷嚷道：“我才不加入你们玄天剑派呢。见死不救的门派，有什么好！”

二老的脸瞬间就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