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苗子动了。

快如闪电。

也许是急着去挑粪挣钱，也许是纳三少想将他切为太监的话将他彻底激怒。

昨天谢晓峰看过他出手，一双拳头像两个大铁锤，冲进人群中不管人家刀剑怎么向他身上使唤，反正只要被他抓到必定脑袋开花。

很像一个没有任何武功基础纯粹靠一身蛮力打人的穷小子。

老苗子快，纳三少更快。

如果说老苗子像一道笔直的闪电冲了过去，纳三少则像是一股风。

龙卷风的风。

在老苗子那钵子大的拳头靠近他的那一瞬间他的身子已经像扭曲的麻花一样腾空而起。

老苗子眼前浮现的是一场漫天花雨。

梅花的花。

红得耀眼，红得刺眼。

“锃”

老苗子的麻绳裤腰带解了下来，在身体的周边划出了一道网。

一张连水都泼不进去的剑网。

云聚云散，人来人往。

谢晓峰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蹬在石墙上，兴致勃勃地看着打得像蝴蝶穿花一样的老苗子和纳三少。

“好像缺了什么？”

老乞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瓜子，如果有西瓜更好。”

谢晓峰真把自己当成在园子里看戏的吃瓜群众了。

“我有。”

“咯吱”

谢晓峰头都没偏一下，伸手接过老乞丐从随身带的缝着九个口袋的麻布袋掏出的葵瓜子磕了起来。

“吼……”

一声长长的龙啸，老苗子手上那根像条毒蛇一样的麻绳腰带突然绷得笔直，直接冲着纳三少那滚动的喉结咬去。

“叮”

老乞丐手上的一片破碗块像一个回旋镖急速地飞向了老苗子的手腕。

老苗子自然知道他这个破碗块不但像刀子一样锋利，而且里面暗藏机关，“见血封喉”的毒药不止唐门的子弟才会有。

只要再前进一分就能将纳三少的喉结削成血珠子的软剑只能又折回来荡开这块要命的破碗块。

“你挑的跟班眼力见儿不咋样。”

老乞丐伸手接回破碗块，漫不经心地对谢晓峰说道。

“他不是我跟班，他是我兄弟，过命的兄弟。”

“是吗？这兄弟来得太便宜，还要吗？我这还有南瓜子。”

看到谢晓峰已经将手里的葵瓜子吃完，老乞丐又掏出了一把南瓜子。

“不吃了，吃多了不好消化。”

谢晓峰拍了拍手，站直了说。

“谢谢你的瓜子，下次加点五香粉，我喜欢吃五香瓜子。”

“这就走了？你还没给老乞丐东西。”

老乞丐讪讪地笑着，但并没因为瓜子里掺有迷药而感觉羞愧。

瓜子本来是用来迷倒儿童用的，光靠要饭是保证不了丐帮的收入来源，更何况帮派要发展壮大，需要很多优秀的练武苗子。

没有哪个正常人愿意将孩子送到丐帮练武。

不能给就偷。

小孩子都嘴馋，瓜子糖果的诱惑无人可以抵挡。

“下次只能给你原味瓜子吃了，五香粉要钱，我没钱。”

“原味的也行，不过得密封好，润了不香。”

两个刚才还在拼杀的两人都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这两个高谈阔论着瓜子的若干种炒法的吃货。

“你还没给老乞丐东西。”

老乞丐自己磕起了南瓜子。

“你想要什么？你知道我没钱。”

谢晓峰抬头看了手上还紧紧握着那柄软剑的老苗子一眼，转头又说道：“也不像是要我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