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穿到大年三十,还真挺巧的。按照以前看的小说,这应该是一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八成有什么事要发生。但云小瑶的心被那段黑暗中的记忆搅得有些魂不守舍。吃完午饭奶奶让她去洗碗,她有点儿机械的把碗筷收到厨房泡上水,倒了洗洁精开始擦洗。小猫米宝则留在屋里对着一块脆骨使劲儿。
她家的厨房就在大门左手,厨房窗户是对着楼道开的。这时候没有排烟罩,家家户户都开着窗户往楼道里散烟,只是冬天窗缝开得小一些。云小瑶刚洗完碗筷,就听到楼道里吵吵嚷嚷的,传过来的只言片语中夹杂着“金坠子”,还有什么“云婶”、“嫁妆”……
金坠子!她的心忽地提了起来——那个总是温和微笑着的男子,她从高一时就偷偷喜欢的江若阳,不就是常年戴着一个金坠子吗!那段黑暗中的记忆里,他也提到了“金坠子”,还说了什么“滴血认主”?而那个中年男人说,“原主”“刚死不久”……
云小瑶猛然产生了一种大胆的猜测,她来不及细想,甚至连手里的碗都来不及放下,就推门冲了出去。
楼道里,两个男人正在争抢一样东西,一个穿着棉服,另一个没穿外套,上身是衬衫套着马甲。两个人厮打过程中,双双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手里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红色的小盒子,盒盖已经摔开了,里面一个水滴形的金坠子掉了出来。云小瑶看到那抹熟悉的金色,心智忽然清明起来,一个箭步上前,将金坠子抄在了右手里。接着她想起左手还拿着个瓷碗,当下毫不迟疑,回手就把碗使劲往墙上一掼。“咣”地一声,她手里只剩下了半个锋利的碗碴。云小瑶顺势把碗碴攥进了手心,鲜血伴随着锐痛“呼”地冒了出来。她面不改色地扔了碗碴,双手一合,手中的鲜血尽数抹在了金坠子上。
一瞬间,仿佛一道清光闪现,云小瑶忽然看见了一片草地,上方是蔚蓝的天空,发着柔光,一晃神的功夫又都不见了。她眼前仍是家门外的楼道,以及两个刚刚爬起来的男人……云小瑶定了定神,对他们喊了声:“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那个穿棉服的张大了嘴:“小瑶!你……你咋出来了?”
那个穿衬衫套马甲的也认出了云小瑶,看到金坠子在她手里,赶紧往前抢了两步:“大侄女!你这是捡着啥了?快给三叔!”他脸上努力想挤出个微笑,肌肉却在发抖,显得有几分滑稽,又有几分狰狞。
穿棉服的一把挡下他:“老三!你给我赶紧走!麻溜儿的!捡着啥也是人家自己家的东西,不用你管!”
“哥!你不要你弟弟的命了!我都跟人家说好了!他们等着呢!”
“你死不了!你要害怕你就报警去!”
“我……我不走……我就要那个坠子!”穿马甲的急得脸上青筋蹦起老高。
“你喊啥!你再不走,我报警了!”穿棉服的也急了。
这时候,楼道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邻居们,大家纷纷出门看热闹,云小瑶家隔壁的吴大叔也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儿子出来了。
穿马甲的见人越来越多,急得跺了几下脚,终于还是无可奈何的走了。
吴大叔的大儿子倒开腔了:“牛二叔,这是干啥呢?”
穿棉服的牛二叔一脸尴尬:“嗨!这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吗!大年下的又和人耍钱了,输了跟我要钱呢……唉!”说着说着,他有点儿说不下去了,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这个弟弟爱赌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想就头疼。他家以前和云家是老邻居,和吴大叔则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彼此都知根知底的,也都知道这事儿。
邻居们听了,纷纷表示理解,都说过年过节的谁家不打打麻将打打扑克什么的,只是在外面赌钱确实不好,安慰了几句就各自回家了。奶奶在里屋显然听到了动静,这会儿也出来了,牛二叔连忙上前问好。
云小瑶趁机低头看手里的金坠子,奇怪,上面没有血,她明明抹上了。再看看划破的那只手——也没有血!连个伤口都找不到……这是什么情况?她仔细端详着这个金坠子,水滴形,浮雕着精致的凤凰祥云,和上辈子见到的没什么两样。不过,上辈子江若阳在坠子外面还套了个透明的塑料壳,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这时,牛二叔已经把地上的红盒子捡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看向云小瑶:“小瑶,你没事儿吧?刚才好像什么东西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