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言换了一只脚揉按着，突然开口道，“我可以为了你不介意。”

后来，他生了一场病。

只是有一次他没有掩饰好踪迹，阮软像是忍受不了般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是他太明显了吗？

他莫名的笑起来。

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疼在心上泛滥，喉间一痒，一口浓腥的血被咳出，唇齿间皆是恶心的铁腥咸味，浓郁的血腥气扩散，张副官上前扶住他。

站在裴府门口的时候他苦笑一声，视线却诚实的落在紧闭着的大门上。

他的步子猛地顿住，回头时眼睫已然微湿，他不敢置信的走向她，屏住呼吸轻轻抱上去，生怕惊扰了什么。

他们很幸福。

“我不会。”她缓慢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强调。

阮软埋在他的怀里，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包裹住她，耳畔是他有力的心跳声，她默默的环抱住他。

“要是觉得对我不公平，就更爱我一点。”

他收回视线，脆弱的睫羽低垂，挺拔的身形在此刻显得有些落寞。

他看见他们在百货公司一起买东西，一路上话都说不完，看见他替她拂去发间的落叶，在落樱下背她走过长长的小道，也看见他们亲密……

“阮阮？”

而他始终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

自那日阮软单方面和他不欢而散后他开始克制自己，她不想见他。

*

她没有主动去找顾斯年的意思。

除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道歉，她连承诺再也不会梦到他也做不到。

他隔着玻璃看她，她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躲避，从树丛后出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遥遥对着他。

他又跟了她一天，一直到天色渐渐变暗，街道上的路灯被点亮，在地上投下一道低矮的影子。

阮软没有回应。

熟悉的疼痛在心间蔓延，他的面色苍白，总是殷红的唇色无端显得有些暗淡，他轻声道，“再见。”

“又要惹你生气了……我马上走。”他笑着说，嗓音却是艰涩。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大衣，衣角处沾着几张草叶，颀长的身形看上去有些孑然。

滚烫湿意烫上她的颈侧，略微哽咽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作数，永远作数……”

有洁白的雪粒飘落，天地间尽是带着凉意的白，纷纷扬扬地落到他们的发间和衣上，还来不及消融就被新的覆上。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