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说:“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被关押之后,一处的损失远比二处要大。再说,你也知道,咱们两边的梁子不是一天就结下的,想要不再为敌还行,真的化敌为友真的很困难。干脆就把这边能够主事的宫庶调回去,留下田湖主持大局,顺便看能不能把你和四哥救出来。”
郑耀先都乐了,“我和四哥手底下加起来多少条中统……一处的人命,我们自己都数不清楚了。田湖这人当年伙同毛人凤要杀我,如今就算形势危急,不落井下石也就不错了,还指望他救人?我是真不知道那边高层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林桃还是不放心,又向外瞅了瞅,嗔怪道:“你小点声,还以为是四六年那一会儿呢。”然后又叹气说:“时移世易,你这中统六哥都进了一年多的局子,田湖要是还信仰窝里斗那一套。别说二处的人不能服他,一处的也要造反了。他自己和我见面的时候也说,要不是两个统都得太厉害,何至于半壁江山都保不住。”
郑耀先这才有点儿重视,不用说别的,以临洮的格局和视角,他肯定说不出来这句话。倒是田湖还有点儿可能。只能继续低声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田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出来,所以说的不多,但是交给我一份材料,你自己先看看。”林桃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却不想隔壁的林乔这个时候忽然醒了,“哇哇”哭了起来找妈妈。
母子连心,林桃立马就没有心思和郑耀先继续聊党国大计了,慌忙赶去看孩子。
重要先则是翻过一沓纸来看,映入眼帘的竟是一行“为人民服务,三民主义光复中华。”让他感觉无比讽刺,在心里暗暗骂道:“这够特务学起我们来了。真是东拼西凑,驴唇不对马嘴。”
殊不知道他认为狗屁不通的东西,田湖却引以为豪,在破旧的联络点里还在那里给中统的遗留人员上课,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同志们,我们之所以失去大陆,就是因为失去了民心。而为什么会失去民心呢,就是让大多数底层人民被共产党争取了去。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民众争取回来,大家有什么想说的。”
弄得一干只会打牌杀人找女人的大小特务,只会大眼瞪小眼,这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入职以来,只会抓人审讯欺行霸市,现在让他们照顾中国最广大的基层人民利益属实,这180度大转弯,有点儿难为他们了。
最后还是在延安“深造”过的延娥坐在第一排,眼看不是个事儿,主动发言道:“长官,我看共产党的政策。无非就是打土豪,分田地。而中国农民最迫切需要解决的就是土地问题。现在看报纸说全国的土改都快完成了。我们拿什么和他们来比?”
别说在国民党反/动派的治下平均地权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孙中山先生复生把这件事情坚持到底,现在大部分土地都已经到农民手里去了,民心也被共产党争取过去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田湖先是有点恼火,后来冷静下来又知道自己真的不好对这个唯一还有点儿水平的下属发火。只好转移话题道:“不是今天邀请军统的宋孝安处长一起来开会吗?怎么他们一个人也没到,这是摈弃前嫌共同合作的态度吗?”
说的这个,大部分中统的人都有些无奈,还是一个外勤人员回答道:“田长官,听说是周志乾被放出来了,宋处长坚信那就是军统六哥,传话说他务必要见上一面再来听您的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