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秦点了点头,她看向一旁已经闭目养神的林淑婉,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支枪,枪口遥遥对着宪兵队的那边。
吃完饭,几个士兵开始准备休息了,从壁垒出发的时候有十一人,如今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只剩下六人了,沈玉溪看着这些人心神不宁的样子,总觉得这些士兵的心智是这么的脆弱。
这时候,李友开始给士兵们发烟,他原本是带了不少烟的,只不过这一路的逃亡导致大部分的都丢失了,如今他手里也只剩下了这半包烟。
一群人坐在巨岩和山壁的避风处吞云吐雾,好在山风呼啸,沈玉溪他们这边闻不到什么烟味。
沈玉溪皱着眉头,在她的认知里,这些人抽的烟也并非那种普通的烟草,而是混合着某种成瘾性的精神药物成份,同样是壁垒为了控制这些人的一种手段。
不过她看到石勇和石猛并没有加入这些人,看来壁垒内的部队和宪兵队所谓的士兵还是有些区别的,否则一个偌大的壁垒,要靠着这些人来守卫,那就着实有些荒诞了。
一轮过后,有的士兵觉得不过瘾,他对旁边的士兵道:“兄弟,借我一根烟,我的烟在峡谷里弄湿了。”
“我也没了,刚才还是李兄弟发了一根,”他旁边那人往外挪了挪,其实他兜里还有一整包呢,只不过日子还很长,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走出这青山,他自己还想留着慢慢抽呢。
借烟的那人看向其他人:“谁再借我一根烟,等回到壁垒的时候我还他一条!”
前阵子他们精神紧张,所谓的烟瘾都被恐惧等情绪压制住了,如今抽了一根之后瘾头反而涌了上来,他甚至不惜许诺用一整条只是为了能再抽上一根。
要知道,就算在壁垒里,这一条烟也是需要不少钱的。
“呵呵,谁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回去呢,”有人冷笑道:“到时候命都没了,拿什么来还?”
沈玉溪嘴角抽了抽,心想这还真是一群乌合之众啊,也不知道石勇带他们出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与其兴师动众的还不如开始就轻装简行。
自己的两个同伴刚刚才失踪,至今生死未卜,他们这会竟然为了一根烟开始闹矛盾了。
那士兵没能借到烟,只能缩在角落里,沈玉溪凝神看去,透过摇曳的火光,她看到那名士兵正浑身颤抖着,眼神也开始涣散起来。
这应该是戒断反应,只不过沈玉溪也不知道这反应竟然如此严重,如果这会忽然出现什么危机,这人怕是站都站不起来吧,还能指望他做出什么有效抵抗来。
沈玉溪看向还没睡的苏秦,小声问道:“你们壁垒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对于这一点,沈玉溪真的有些好奇,因为她的前身虽然一直向往壁垒里的生活,但却也从未亲眼见到过。
只是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传说,壁垒里人人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在那里物资充足,有各种美味的食物,用之不尽的清水,甚至还有电器。
在她的潜意识里,觉得那里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了吧,不过现在在她看来,似乎壁垒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苏秦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小声解释道:“其实这也是有人刻意引导后造成的,据说是为了避免宪兵队的士兵哗变的一种手段,壁垒里的大人物希望有人保护自己,又不希望这些人有什么别的野心,就研发了这种能消磨人精力的东西。”
沈玉溪皱眉道:“这样的东西不会出事吗?”
“问题很严重,”苏秦说道:“一旦烟瘾上来,这些人会在瞬间失去战斗力,一旦离开这东西,他们几乎可以说成为废人了。”
“这算怎么回事?自断手臂?”沈玉溪好奇的道。
“何止如此,”苏秦眯起双眼:“我看到不只是这些士兵,甚至有些壁垒高层也在偷偷吸食这些东西,终究是作茧自缚!”
沈玉溪愣了一下,她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警惕的朝着那群人看去。
就在这时,山壁旁忽然有人惊呼了一声:“有危险,大家快跑啊!”
说着,一群人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一般,纷纷朝着巨石外面跑来,沈玉溪好奇的张望了一眼,发现山壁那边什么也没有。
那人抹了一把头顶上,有些惊恐的道:“我刚才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滴到我头顶上了,会不会是什么怪物的口水!”
沈玉溪凝神看去,发现山壁上空无一物,哪来的什么怪物。
“滴答——”
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沈玉溪忽然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了。
只见崖壁上一根伸出来的不知名植物根茎顶端,缓缓凝聚出一滴晶莹的水珠,那根茎最终经不住小水滴的重量,滴答一声坠落了下来,砸在靠近山壁的岩石上。
大概是因为那人有些困了,打算靠在岩石上休息,这才刚巧滴在了他的头顶上。
而这人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下意识就把水滴当成了怪物的口水,才如此惊慌失措的。
见状沈玉溪却笑了起来,她如获至宝般的对其他人说:“运气不错啊,竟然找到了钟乳泉,这应该是青山里最安全的一种泉水了。”
“怎么说?”石勇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
“因为这些岩层本就像天然的过滤器,能将水质过滤的非常清澈,水源并不会经过储存,而是日复一日的顺着岩壁流淌下来,所以也不担心里面会滋生出寄生虫,就算直接喝也不用担心拉肚子。”
石勇眼神一亮,他认真的道:“真的吗?”
“那当然,不信我先喝给你们看?”沈玉溪笃定的道,说着就用手去接那滴落泉水:“这大概是荒野上最安全的水源了,甚至比地下河的水质更加安全。”
众人听到沈玉溪这么说,都去拿自己带的水壶或者塑料瓶,打算过来接水喝。
沈玉溪发现的红色果实同样可以解渴,但那玩意实在太酸了,他们到现在还感觉胃里面翻江倒海的难受呢。
毕竟那东西也只能保证大家渴不死,对于味道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沈玉溪接了一小捧后,便凑到嘴边抿了抿,她并没有接太久,这点水也只够她沾湿嘴唇罢了。
其他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把她挤开,纷纷把自己的瓶子凑了上去。
这会他们都渴的嗓子冒烟了,谁还顾得上这水质到底清澈不清澈,甚至直接有人张开嘴打算直接接着喝。
一群人在水源下推推搡搡,李友伸长脖子也没能喝到一滴泉水,这些人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还一口一个李兄弟的喊着,这会谁也没打算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