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洲的山间小路上，两匹骏马飞驰而过，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车中传来女孩朗朗背书声。

“所以为圣者，在纯乎天理，而不在才力也。故虽凡人……故虽凡人……”

充当马夫的林十二提醒道：“故虽凡人，而肯为学，使此心纯乎天理，则亦可为圣人！”

在林十二的提醒下，张乔穗继续往下背，很快就把这段背完了。

“好，今天的功课算是完成了，明天我会抽查一下。”林十二满意地点点头，言语间俨然像个真正的夫子。

这也是苏展风要求的，他们几人赶路归赶路，但也不能耽误了孩子。

他见张乔穗对读书感兴趣，于是就让林十二给小乔穗补习，回头可以给她找个靠谱的先生，还能继续学业。

毕竟她一个普通小姑娘，总不可能一直跟着他们。

刚上路的时候张乔穗的心情还十分低沉，毕竟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作为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小姑娘，自然会有些惶恐。

不过在林十二的课业要求下，她很快就适应了奔波的新生活。

用她的话说，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当初先生授课的日子，这才渐渐安心下来。

等张乔穗背完书后，他们便找了一处阴凉地休息，顺便给小姑娘准备午饭。

关于吃饭，林十二表示自己可以弄些辟谷丹来，小乔穗吃上一颗，就可以一整年都不用进食了，不过却被苏展风拒绝了。

或许是现代的营养健康思维作祟，在苏展风看来，小孩子最好还是吃热乎乎的新鲜饭菜比较好，营养均衡，五谷杂粮也更养人。

辟谷丹虽然很方便，总归不太适合她这样的普通人。

林十二和留尘在做饭的时候，小乔穗就在一旁好奇地问道：“十二哥哥，你们是神仙吗？”

“你们会飞吗？”

“苏哥哥手上‘嗖嗖嗖’的剑是怎么耍出来的，看着真厉害！”

林十二屈指弹了弹她的羊角辫，没好气道：“你这么好奇，怎么不自己去问他？”

小乔穗缩了缩脖子，没有回答。

留尘在一旁心中暗笑。

这小姑娘大概是感激苏展风同意带她离开，但又忘不了苏展风杀人时的凶相，所以对他又敬又怕。

林十二取笑道：“圣人言，平心守志，不畏强权，方为真君子，你现在怎么胆怯了。”

小乔穗不服气，摇头晃脑道：“圣人还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肉包子不站恶犬旁呢！”

留尘听到小姑娘清奇的比喻，不由得大笑起来。

谁料林十二闻言，竟露出惊讶之色：“这后半句是谁教你的？”

“当然是我先生！”小姑娘得意地昂起脑袋，“我先生可是个了不起的大儒，讲起课来深入浅出，可有意思了！”

“先生在很多地方都讲过课，而且他淡泊名利，从来只在我们这种没有私塾的偏远乡野开课。”

“牛栏村、白溪村、薛村……反正这附近十里八乡的穷地方他都去过！”

“他在每个村都只待半年，教会我们识字，给我们每个人留下一本书，随后就去下一个地方。”

林十二连忙追问道：“你的先生叫什么名字？”

小乔穗回道：“先生名叫刘伯清，因为是南唐洲东严城人士，所以又叫东严先生！”

……

苏展风走到稍远一些的地方，用神识配合望气术探查了一圈，确认周围没有人跟着，他才放心下来。

之前他被商会的人跟踪，找也找不到，追也追不上，那种左右为难的感觉实在是有些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