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尼的头倏然变成龙形，缓缓张口，只见一枚金色文字悄然吐出。

……

“刚才在芥形屋敷中，我已察觉窗纸之异，”嗣尼绕着留尘缓缓走动，“你可知我为何故作不查？”

留尘盘膝而坐，浑身浴血，周身两股火焰交织纠缠，看上去气势惊人。

他摇摇头道：“小僧不知！”

“既有善心，何愁无缘。”嗣尼低头看着他，“善恶因果，自有报应来劫，我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

“小僧……不懂？”

“你境界不够，不懂也正常，”嗣尼淡淡回道，“如果是你那位大哥，应该能明白一二。”

“既然你牵动窗纸，引我注意，那我便用螭龙之炎反馈于你。你也不用觉得是受了我的恩惠，便对我心存感激。”

“对佛门之理，我向来是敬而远之，担心沾染你们所谓的因果。”

“不过今日既然有佛门修士入阵，自当以机缘相赠，就当结个善缘吧！”

……

一炷香后，嗣尼缓缓起身，掷剑于地，释然地张开双臂。

公孙桂神色凝重，翩至嗣尼身前，伸手放在他的头顶。

嗣尼身形高大，公孙桂却是娇小可人，所以后者不得不轻轻踮起脚尖，倒显得有几分反差违和。

不过他们都没有在意这些，只是静悄悄地等待螭龙位格的剥离。

公孙桂的纤纤素手慢慢抽出，一股大道无形的气息从嗣尼的头顶缓缓剥离。

那并非元神中潜藏的【灵气】，也不是秘不可闻的【气运】，而是更高位的存在。

在天地大道内，人族、妖族、龙族……世间万灵万族，各有各的位格，就像是通天之梯的两边都有写着万族之名的座位一般。

而公孙桂此时抽取的，便是螭龙一族在天地间的【位格】。

龙族的座次之名身居高位，近乎不死不灭，螭龙尤为真龙之子，乃是龙族次代异种，位格自然也是居高不下。

嗣尼是世间最后一条螭龙残魂，即便嗣尼身死，螭龙位格尚存，日后修界未必不能再出一条螭龙。

但随着公孙桂将螭龙位格剥离，转至渊明灵猫的位格之下，从大道座次上来看，螭龙便成了渊明灵猫的一族分支，自然也再无力进行大道演化。

除非日后能寻得螭龙真骨一类的遗物，若是无缘，那修界便将再无螭龙！

随着大道气息的消散，嗣尼闭上眼，最后喃喃道：“等到了那边，代我向他问好……”

公孙桂点点头：“我会的。”

话音刚落，嗣尼仿佛解脱一般，身形化作一股赤烟散去。

公孙桂看着自己的手心，默默感受着体内大道气运之造化，恍如脱胎换骨。

“如此一来，世间最后一条螭龙彻底消亡，螭龙位格也尽归于我……”

公孙桂猛地睁眼，身后九条细长猫尾在身侧游弋，双眸精光四射，如古神般傲然威严。

“先是瑞兽麒麟，再是螭龙……如今我终于有了和通天龙蟒对坐而弈的资格了！”

“接下来，就等那万年之约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