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吴言惊呼，“广真大师是您徒弟？”

智贞大师低眉顺眼，淡淡的说：“当年他拼着重伤也要打出罗汉阵，眼里早就没我这个师父了。”

见套近乎好像套到马蹄子上了，吴言赶紧找补几句。

哂笑道：“广真大师也是为了天下大义嘛，说明还是您教的好。

对了，小子有个疑问，为何大师看起来比广真还年轻些？”

智贞撇过脸去，解释道：“当年他为了闯出罗汉阵伤了根基，不仅终身不能凝丹，还损了寿数，再加上他造了不少杀孽，佛祖自会惩罚他的。”

知道这老和尚嘴上不留情，但心里还是记挂广真的，吴言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难过。

还是换个话题吧，吴言生硬的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大师，我是来给您或者说给天龙寺谋个更好的出路的。”

智贞住持精研佛法多年，对情绪的掌握早已登峰造极，一时的伤感转眼就平复了下来。

回过头，问道：“是何出路？”

吴言压低声音说道：“我大明皇帝打算将山西做为庆祝大顺立国的贺礼送给闯王。”

“哦？”智贞和尚虽智慧高深，但毕竟不是官员，无法从这一简单的举措后面读出更多的含义。

“大师也看到了，圣旨上有写，在下就是这次出使大顺的使者，至于晋王，确实是在下绑过来的，这也实属无奈之举。

在下位卑言轻，担心见不到闯王，所以才带上晋王，可要是明说的话，晋王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才出此下策。”

智贞还是不明白，“这跟我天龙寺又有什么关系？”

吴言笑了笑，提醒道：“大师，以后山西就是大顺的了，你们天龙寺就算闭门谢客又能避多久呢？不如提前示好，结个善缘。”

“提前示好？”

见老和尚还是不懂，吴言干脆直接挑破。

“您就直接把我和晋王捆起来，送到大顺军，就说在天龙山发现我俩鬼鬼祟祟的，担心对闯王不利，特意将我们拿下。”

智贞大师犹豫了一会，“这样一来我天龙寺众人可就算自绝于大明了，万一以后......”

吴言笑嘻嘻的靠在树上，宽慰道：“大师想那么多干嘛，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退一万步来说，万一大明真的打回来，不还有我嘛，我替你们作证。”

智贞想了想，还是觉得事关重大，不能轻易决定。

“吴大人，天色已晚，不如您和晋王去尝尝我天龙寺的素斋？”

吴言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成了，于是伸了个懒腰。

“行啊，不过还是要尽量掩人耳目，少些人知道。”

“老衲省得。”

是夜，吴言吃的满嘴流油。

不得不说，虽然都是素菜，但这天寒地冻的，能把一些野菜保留到这个季节，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还做的如此美味，这天龙寺的厨子绝对有一手。

晚餐是在住持自己的院子里解决的，吴言和晋王也被安排住在这里。

虽然晋王很不愿意，但还是被迫和吴言住一间，为了发生意外，智贞老和尚还故意把晋王的匕首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