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蕴等人,不由唰的一下,看向郝青山。
宋时蕴眉心一皱,问道:“郝老爷认识他?”
郝青山白着脸,满脸的不敢置信,闻言,忙不迭地点头,“认,认识啊,他是章老爷,他们家跟我们家一样,都是开米店的。”
郝青山说到这,猛地一顿,下一秒他盯着章老爷,脸色就沉了下来。
像是想通什么关节似的。
郝青山顿时忘记害怕,勃然大怒,“草!我就说,那盒子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的店外面,原来是你们,你们章家故意的,就想让我家破人亡!你们章家也太不是东西了!”
看见郝青山骤然变脸,钱武义有些茫然,不由问道:“等等,郝老爷,你和他们家有过节?”
郝青山气得脸红脖子粗,换做往常,他早就翻脸了。
看在问话的人,是钱武义的份上,他才咬着牙,压抑着怒气道:“都是做米店的,也不能说完全没过节,可什么过节,也不至于让我们家,家破人亡啊!”
阵法之中,满脸痛苦的章老爷,听到郝青山这话,似乎有点心虚,惨叫声都小了不少。
宋时蕴目光在他们一人一鬼之间穿梭,随后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青山气愤不平地说:“我们两家都是做米店的……”
偌大的京城中,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米店。
街道之上,有不少米店。
郝家和章家,都是在京城中做米店的。
原本两个人都是在中央城区做米店。
但是,章家人重利,经常以次充好,彼时郝青山刚从外地到京城来做生意,勤勤恳恳,本分做人,用官府允许内的低价,好好做生意。
生意很快就做得红红火火。
章家的生意,也因此越来越不好。
头几年,章家明里暗里的,没少给郝青山使绊子。
但,郝青山都撑过来了,甚至还上报了官府。
让官府出面,告诫了章家。
章家后面的生意不好做,便从地价寸土寸金的中央城区,搬去了略偏僻一点的城西区。
生意也越做越小,听闻最近几年,从原本的五间铺面,变成最后一间小小门脸。
郝青山也听说过章家的事情,但他也不想去管。
大家各凭本事挣钱,他没做过什么亏良心的事情,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就在三个多月前,章老爷去世,郝青山听闻消息,便也去吊唁了。
他觉得,都过去这么些年,当年那点破事儿早就算了。
如今人都死了,死者为大,认识一场,自己应该去看看。
谁知道,章家人这么狼心狗肺!
一看见缠着自己的人,竟然是章老爷,郝青山哪能还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可不就是章家人故意报复吗!
要不然,那一盒子小黄鱼,怎么好死不死的,正好落在他家门口,还是在他关门回家的时候?
郝青山越想越气,忍不住对着章老爷便破口大骂起来。
“章名山,你这个老东西,你还是不是人啊?当年是你们章家自己手脚不干净,私底下害了我多少次,我都没跟你们计较,就是让官府出面调停一下,你居然就要害我家破人亡!你们章家人,都这么不是东西?”
章老爷本来还有点心虚,见他突然破口大骂,他也硬气起来,强忍着魂魄撕裂般的疼痛,咬牙切齿道:“你才不是东西!你们全家都不是东西!当年要不是你们抢走了我们家的生意,又让官府出面,让我们家生活不下去,我们章家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我们家现在,几乎倾家荡产,都是你害的!你现在就是活该你!”
郝青山真是被气笑了,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他被气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宋时蕴和高大朗等人,算是听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宋时蕴便看向章老爷,打量他一番,道:“你这人阴德缺损太重,便是因为生前作孽太多,如今是入不了阴曹,无法投胎,所以想找人做你的替死鬼,替你背上阴债,好让你去投胎,是吧?”
冷不丁地听见宋时蕴开口,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章老爷一噎,面色有些悻悻然的。
郝青山一听,气得翻了个白眼,“章名山,你就不是个人!”
章名山撇撇嘴,倒是理直气壮,“我现在本来就不是人!”
郝青山:“……”
他真的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