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捉摸不透她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忐忑地带着她,到了内室门前,“老夫人就在里头,二小姐……”
“我自己进去。”
宋时蕴打断她的话,推开门,便径直走了进去。
徐妈妈见此,便伸手关上门,和宋时柔一道在外头等着。
屋里。
宋时蕴走入其中,闻着厚重的檀香,倒觉得舒心。
只是这檀香里面,还夹杂着不少的药香。
在这么浓重的檀香里面,尚且可以闻到这药香。
足见老夫人的药量,应该是又增加了。
宋时蕴走到内里,便听见一阵敲木鱼的声音。
她提步绕过中间供奉的菩萨,到后堂去,便见老夫人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着眼,正在一下接着一下敲着木鱼,念着往生经。
这经文是给谁念得,可想而知。
老夫人闭着眼,听见有人进来,以为是徐妈妈,便眼也不睁地道:“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宋时蕴闻言,脚步一顿,停在她面前不远处,没有说话。
老夫人这才听出来不对,狐疑地睁开眼来。
瞧见是宋时蕴,她浑浊的双眼顿时亮起来,忙不迭地便放下木鱼锤,就要站起身来。
但因为跪坐得久了,猛一起身,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踉跄,险些摔倒。
宋时蕴蹙了一下眉,却还是伸手扶了她一把。
将老夫人扶着坐下来,宋时蕴便立即抽回手,往后退了两步,开口道:“听时柔说,老夫人找我?”
老夫人缓了缓,待精神好一些,才看向宋时蕴,勉力地一笑,“我是想你了,便想和你说说话。”
宋时蕴也不理会,直接道:“老夫人是想问曲远侯府的事情吧?”
老夫人见她一点寒暄的意思都没有,不好意思地一笑,也只能开门见山。
“我听说你姑母身体坏了,便想问问时蕴,你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宋时蕴闻言,淡笑了一下,“老夫人住在佛堂里,消息依旧如此灵敏。”
老夫人面上笑意一僵,尴尬不已。
宋时蕴却视若不见,继续道:“既然老夫人都知道了,那应该也知道,这一切是姑母自己的选择,我早就警告过她,可她不听。现在事已成定局,我又不是神仙,如何补救?”
老夫人白着脸,眼眶顿时就红了,扶着墙壁站起来,像是不死心似的,问:“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宋时蕴面无表情:“当真,该说的,我已经在曲远侯府都说过了,我爱莫能助。”
老夫人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宋时蕴岿然不动,毫无恻隐之心。
她早就警告过宋清溪,这些事情不该做。
宋清溪不听劝,非要如此。
若非她当日去得及时,宋清溪这条命早就搭进去了。
现在尚且可以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还想要恢复如初,长寿无极,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便是真的大罗金仙来了,也无法保证。
待老夫人哭了一会儿,宋时蕴才开口,“老夫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便不打扰了。”
语毕,她对老夫人欠了一礼,算是全了表面的礼数,便提步向外走去。
老夫人想要阻拦,还想再问什么,但抬眼看过去时,又停了下来。
她知道宋时蕴那么一说,便是真的没办法,即便有,宋时蕴也不可能再帮忙。
问也是无用。
老夫人不由坐下来,再次大哭起来。
宋时柔和徐妈妈站在外面,听见里面突然传来哭声,两个人对视一眼,都颇为担忧。
紧接着,佛堂的门便被人打开来。
宋时蕴神色淡淡地从里面提步走出来,“我累了。”
语毕,她便径直向外走去。
宋时柔见此,给徐妈妈使了个眼色,让徐妈妈赶紧进去看看,她转身追着宋时蕴便快步走出去。
徐妈妈连忙进入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