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蕴看见那黑漆漆的汤药,眉心皱得更加厉害,“我不是才喝过一碗药吗,这也要喝?”
连翘温和解释道:“这是我们家主新开的药方,宋小姐的伤势变化了,药方自然也有了改进。”像是知道宋时蕴怕苦似的,她温声哄道:“不过,宋小姐放心,这药方是调理身子的,家主还着意吩咐,让我在里面加了许多甘草,味道定然是没那么苦的。”
闻言,宋时蕴不好再拒绝,便伸手道:“我自己来吧。”
连翘温和地一笑,便将药碗递给宋时蕴。
宋时蕴拿起勺子,正准备喝药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一听见那脚步声,宋时蕴便立即抬头看过去,便见谢如故从外面走进来。
一看见谢如故,宋时蕴立即将汤药放在旁边,往前坐了坐,便问道:“怎么样?”
谢如故瞥了一眼那碗汤药,给连翘使了个眼色。
后者倒是乖觉一笑,躬身便退出房间。
谢如故这才走到床边,将那碗汤药拿起来,脚尖将旁边的小杌子勾过来,在宋时蕴面前坐下来,一边搅动着汤匙,一边才说:“周真人回来了。”
宋时蕴顿时眼前一亮,“没事吧?那个汪家大长老到底是什么人?”
谢如故闻言,淡淡一笑,打趣道:“你倒是很关心这个,我这跑来跑去,怎么不见二妹妹关心?”
宋时蕴一噎。
打量他一眼,她才有些理不直气不壮地说:“世子爷看上去,神采奕奕,不像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言外之意,就是不用她关心。
宋时蕴闻言,失笑地摇摇头,倒也没再逗她,他拿起勺子,吹了吹上面的汤药,才送到宋时蕴嘴边,“先喝药。”
宋时蕴见此,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她这没断胳膊没断腿的,今天伤势也好了不少,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谢如故却好像把她当成了将死之人似的……
宋时蕴有些尴尬地道:“我自己来……”
她伸手要去抢药碗,却被谢如故避开来。
“汤药凉了,可就苦了。”谢如故淡淡地说着,手还是拿着勺子,送在宋时蕴唇边:“今日我可没准备蜜饯。”
宋时蕴顿了一下,带着一丝局促地,张口抿下那些汤药。
和连翘说的一样,汤药里面加了不少甘草,看着虽然一片漆黑,但喝起来确实没那么苦了。
见她没什么不适的反应,谢如故依样画葫芦,又给宋时蕴喂了一口汤药,才在宋时蕴开口追问之前,主动说道:“如你所料,汪家那位大长老汪京,本正欲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幸而周真人去的及时,将人救下来,但周真人和何平章都受了重伤,李家主已经将人带下去医治。”
谢如故三言两语,把现在的情况,告知宋时蕴。
宋时蕴闻言,差点被汤药给呛到,吞咽下去后,她才皱起眉来,开口道:“周真人受伤了?”
谢如故颔首,“但应当没什么大碍。”
宋时蕴抿了抿唇,谢如故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他说没什么大碍,应该便没什么事情。
宋时蕴稍稍地放下心来,才问起来一些重点,“这么说,那个汪家的大长老,确实有问题?”
谢如故一边给她喂着汤药,一边说:“汪京,似乎在修习一种长生不老之术,其实便是另外一种夺舍,需要拼接他人的躯体,吞噬他人的生灵,西平官道旁山坳之中的养尸阵,就是他为了捕食生灵而培养的。”
汪京借着白毛僵的特性,时隔一段时间,便会悄然将白毛僵放出来,去四周捕食路人或者是附近的村民猎户。
具体为什么,这次才泄露出来,他们不是汪京本人,还未可知。
现在得等天司局那边,对汪京进行审问和调查,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那汪京人呢?”宋时蕴最关心这个问题。
谢如故:“周真人倒也没那么蠢笨,他将人带了回来,没有交给汪家自己处理,人现在就在李家府上,李家主应该已经让人将他安顿下来。”
宋时蕴微微颔首,将最后一口汤药喝完,还是有些苦了,她不由皱起眉来,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语气微沉,“所以,他就是怕一切暴露出来,才抢先下手?”
谢如故将药碗放在一旁,说着没准备什么蜜饯,但还是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包裹严实的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一些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