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屈文恒眼皮一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等他说话,张真人便从袖子中,又拿出两张纸来,一同放在屈文恒的面前。
“这是另一份仵作验尸报告——”张真人盯着屈文恒的眼睛,语气顿了顿,“是文玉的。”
听见这两个字,屈文恒脸上的平静,瞬间剧烈,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张真人。
张真人旋即又道:“还有一份,是屈家丫环玉柳的证词,她指认是屈大人你,指使她,以屈婉婷屈小姐的口吻,将文玉骗至家中,再行杀害。”
说完,张真人松开手,坐回位置上。
“怎么样,屈大人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
屈文恒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看了一眼那两张口供,他突然扶着桌边,身子一扭,弯下腰干呕起来。
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面上和脖子上的青筋,几乎多一秒就要爆炸。
京兆府尹见此,皱了皱眉头,对外喊道:“去请大夫来。”
无论如何,现在罪名还没定,都不能让屈文恒死在这里。
张真人闻言也没有阻拦,只是淡定地看着屈文恒。
屈文恒并不是突发恶疾,只是单纯被吓到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发现。
更没想到,文玉的尸体都被找到了。
他不由想起,屈婉婷看着他的模样。
还真是遭了报应……
很快,就有大夫进入房间。
给屈文恒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证明屈文恒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惊惧过度。
言外之意,就是快吓破了胆。
京兆府尹闻言,神色复杂地望着屈文恒,让大夫给屈文恒用点药,保证屈文恒没有大碍。
大夫闻言,便说不需要用药,只要扎两针,让屈文恒缓过这口气就行。
京兆府尹便摆摆手。
大夫将随身携带的药箱放下,拿出银针包,便开始给屈文恒扎针。
银针刺入不久,屈文恒急促地呼吸和呕吐感,便渐渐地消失。
张真人见他渐渐平静下来,这才开口问道:“屈大人,对于这几份证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屈文恒缓缓地看向张真人,又看了看桌上的口供,他神情绝望到麻木,“没什么好说的了……”
证据确凿,不仅有人证,还找到了尸体,作为物证。
屈文恒自己就是刑官,他知道,这已经是证据确凿。
他根本没有辩驳的余地。
屈文恒抹了一把脸,又望向张真人,“是屈婉婷到天司局,告了我一状,是吗?”
张真人颔首。
这件事瞒也瞒不住。
屈文恒苦笑,“我希望她不要毁掉我们屈家的名声,没想到还是毁在了他手里。”
张真人闻言,不赞同地皱了皱眉。
京兆府尹都沉下脸来,不由说道:“屈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没有发现,毁掉屈家名声的,是你吗?”
屈文恒一怔,“是我?”
京兆府尹道:“虎毒还不食子,天下有多少父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无论屈婉婷做了什么,你都害死了她,不说别的,单单是这一点传出去,你们屈家就已经名声扫地,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够下毒手的人,屈大人,你觉得谁会相信这种人,可以做好父母官?”
屈文恒呐呐地道:“可,可我也是被逼的,我没办法——”
话未说完,他就想起来宋时蕴曾经跟他说的话。
宋时蕴曾经问他,真就没办法吗?
屈文恒仔细一想,真就没办法吗?
可想而知,这件事并不是只有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