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敏眉头一皱:“你去告诉刘瑾,就说咱家已经歇息了。”
通报过后回话已经睡了,直白的说法就是不想见你。
外面当值的小太监应声离去,不久竟又折返回来,在外边低声道:“大珰,这刘瑾不肯离去,说是奉了皇后的旨意,请大珰前去仁寿宫议事。”
听到皇后,韦敏暗道:“深夜时分相邀,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随即不敢怠慢,起身穿戴整齐而去。
刚一出门,便见到等着的刘瑾火急火燎状,压低声音道:
“大珰,东宫出事了,小的奉了皇后的旨意,来请大珰去仁寿宫议事。”
韦敏听到“东宫出事”,心中大吃一惊,但面上仍然是古井不波,问道:
“东宫出事,皇后请我何干?”
刘瑾像是知道他这么问,立即答道:
“为嗣君之事。”
韦敏面色骤变,韦泰送信与藩王的事情让皇后知道了?
虽说太子昏迷不醒,可天还没换,他们这些宦官依旧是弘治帝的奴才,內臣私联外藩可是夷三族的死罪。
他侄子韦泰通信与兴王之时,也是猜中了他不敢参与此事。等书信以四百里加急的快马发出之后,韦敏才知此事。他当时勃然大怒,但事已无法挽回,只能祈求太子归天,兴王继统。可皇后毕竟是大行皇帝的皇后,岂能容忍家奴吃里扒外?
刘瑾见韦敏变色,便上前宽言道:“大珰不必多心,大行皇帝殡天,皇后自知已无维熊之能,唯恐重蹈北宋元祐皇后覆辙,便命小的前来,请大珰帮忙通信与嗣君美言几句,皇后也只求自保而已。”
韦敏乱心稍平,便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太后可有手谕?”
“这个不曾有。”
“可有信物?”
“亦不曾有。”
韦敏怒道:“皇后恁地无礼,深夜请人商议如此重大之事,却只派你个东宫亲随前来传话,把我一人赚去,莫不要效仿吕后未央宫诛杀韩信?”
刘瑾连忙急道:“大珰慎言,皇后此举乃是真情实意请大珰去与嗣君说和。若是不信,烦请大珰前去东宫看一看太子,如此便知皇后心意不假了。”
韦敏暗自思忖:“听说东宫亲随也不过八人,太子既已经薨了,那便都是散兵游勇。兵符火牌又在我之手,没我的指示,宫内必不可能有兵马调动。皇后既有求于我,就不妨先去东宫候着,让皇后来东宫见我。”
仁寿宫就在东宫正北,二者相距不远。当下打定主意,随刘瑾往东宫而去。
乾清宫离东宫也不远,刘瑾与韦敏二人一前一后,不消片刻便到了东宫。
韦敏刚跨过门槛没走几步,便听见脑后生风,回过头来,便见着一根棍子砸来。自己躲避不及,这棍子结结实实砸到自己额头上,登时晕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的刘瑾尖叫道:
“张永你个蠢货!殿下要的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