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在梦里睡着了以后,就在现实中醒来了?”杭子棋转着手中的笔问我。 我点了点头。 “那你醒来以后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吗?比如说,感觉没休息好,身体特别疲乏?” “呃,没有。” “这就很有趣了。”杭子棋单手托腮说:“那你第二次梦见这些情节是什么时候?” 我掏出手机,打开日历给杭子棋看,说:“你看,我都做了标记,第二次和第一次中间隔了半年,第三次和第二次中间隔了四个月,下一次间隔是三个月,之后就越来越频繁,从上个月开始,已经发展到每天都有了,我白天是齐姝,晚上是小齐。而且都是以睡着和睡醒为开头结尾的。有的时候我一个人待着会恍惚,不知道我是小齐还是齐姝。” 杭子棋想了想,说:“那你有感觉到害怕过吗?” 我翻了个白眼,说:“大哥,一开始当然害怕了,我那一阵子从网上找一些电影看,像《搏击俱乐部》啊、《穆赫兰道》啊、《禁闭岛》之类的,差点给我吓死,我都怕我哪天醒来杀了个人。不过现在嘛就还好,习惯了。而且日常生活和梦里的生活也都还挺有趣的,所以也就不怕了。” 杭子棋问:“那你会感觉到日常生活与梦境之间有关联吗?比如白天上班跟同事吵架了心情很不好,晚上梦里就跟人打架这一类的。” 我仔细想了想,说:“这个好像还真没有,梦里的我和现实中的我就像两条平行线,打个比方来说,就像一个演员同时拍了两部电影,在这个剧组这个场景拍完这场戏,再去下一个剧组拍另一场戏。” 杭子棋突然很开心的笑了一下。我疑惑地问:“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笑什么?” 他有点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我可以实话实说吗?” “我靠,大哥,你快说,你别吓我,我感觉你要给我在病历上写上精神疾病四个字了。”我紧张兮兮地说。 “没有没有,”杭子棋忍住笑,说:“我是在想,你这个情况很神奇,很有研究价值,如果我把你分析明白了,大约又能发一篇论文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拜托,你还是人吗?我不仅是你的病人,我还是你前台的闺蜜,你不想着好好治疗我,居然想着发论文??” “哈哈,开玩笑啦。我十分钟后有个预约,你可以去前台找莱莱聊聊天,等我结束再找你。” “不要,你还是给莱莱放一会假比较靠谱,让我们出去吃吃饭看看电影,反正你这个时间的预约,估计也是最后一个了。”我坏笑着对杭星棋说。 “哦,”杭子棋一脸严肃地说:“看在你病得这么严重的份上,就按你说的做吧。那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我想了想,说:“这两天估计不行了,我今天就是请假出来的,你知道咖啡馆……越到周末人越多。啊,对了,关于梦境,我记了日记,你要看吗?” 杭子棋立刻两眼放光,说:“好啊,你叫莱莱带给我,或者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找你取也可以。” “知道啦,还是让莱莱给你吧,我们走了哦。”我赶紧向杭子棋摆了摆手以示告别,生怕他收回给莱莱的假期。 从杭子棋的办公室出来,我一蹦一跳地跑到前台,对莱莱说:“亲爱的,你老板给你放假了,走,出去玩!” 莱莱难以置信地说:“真的假的?他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我微笑着说:“可能是因为我病得比较严重,他说要用我作为论文的素材,所以心情很好吧。” 莱莱撇了撇嘴说:“算了吧,我觉得还是他的间歇性精神病发作了比较靠谱。” “哇,你就是这么说每月给你开工资的衣食父母的,啧啧啧,下次来我应该跟他聊一聊你在背后说他坏话的事情。” “齐姝!” 我和莱莱打闹着走出了心理诊疗中心,来到了我们常去的一家私厨小饭馆。吃饭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莱莱之前跟我吐槽杭子棋的话。 “莱莱,你之前跟我说,你老板经常下班后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对啊,你看他,年轻又多金,长得也挺耐看,按理说他下班应该业余生活很丰富吧,可是他每天晚上下班都很晚才回家,就在办公室,神神秘秘的。我有一次钥匙落在柜子里了,晚上十点多看完电影才发现,回去取的时候,他还在办公室没走呢。” “哇,十点多还在办公室,真是兢兢业业。”我咂舌道。 “什么啊,他也不是在工作啊,我取完钥匙听到办公室有动静,吓死我了还以为进贼了,偷偷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他在那念经。” “念……念经??” “也不是念经啦,就是在那摇头晃脑嘀里嘟噜的背什么,听不太清。我趁他没发现我就赶快走了。我跟你说哈,这些年纪轻轻学业有成的人,都不怎么正常,神经病。大好的年华能忍住不出去玩在家学习,这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 我忍俊不禁道:“哈哈,你自己不爱学习就不爱学习吧,还要说人家热爱学习的人不正常,你才是神经病吧。” 莱莱听完伸手在我头上赏了一记爆栗,说:“你干嘛帮我老板说话,你爱上他了是怎么着。对了,说起神经病,你的神经病治疗得怎么样了?” “哦,今天时间太紧了,他也没来得及说什么,不过我说让你把我的梦境日记带给他看一下。” “啧啧啧,你日记里没记什么小X梦吧……”莱莱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钟梓莱!我看你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