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一郡,可能阻乎?
淮南之地,亦可阻乎?
“匡琦城一战,元龙与吾败的不冤!即是淮阴,整个广陵郡,得入孙伯符之手,不过早晚而已!是于正面水上作战,放眼徐州,谁又会是他的对手?元龙若是正面对战,亦属螳臂挡车。想当年,孙文台虽说勇武,但也没有其子这般出众!曹公有大敌了!”
陈矫心道,放下手中笔墨,时思绪正有翻腾,忽听到熟悉的敲门声。
他看向门处,正见仪表堂堂的孙策站立,但见船舍外的眼光,皆充斥其身上,光彩夺目。
陈矫心里一动,道:“此乃吴候之所,吴候不必多礼,且进来说话!”
孙策步入后,认真行了一礼,说道:“陈公安好,不知陈公这些日子,于策军中,可有怠慢之处?”
听到孙策所言,久坐的陈矫换了个姿势,被俘营中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笑脸,道:“吴候处事严谨,自无怠慢之处,但吾猜测,吴候是观老夫饭量大,打算赶老夫走了!”
孙策心里一惊,没想到这陈矫,竟然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留着陈矫于军中,不能为之所用,又不能杀掉,但说军途中,请教之事,除了学富五车的虞翻,更有张纮、张昭,后二人,并不比陈矫差。留之于营内,确是平白多了一张嘴,还不如暂时送走。
而且,双方交战在即,将陈矫送回淮阴,倒比留在身边,意义更大!
“陈公若愿意久居于江东,策自欣喜,更是江东之福,又岂会在意一日两餐?然见陈公这几日,睡眠甚晚,想必陈公心中亦有愁思。既如此,策愿送陈公归广陵太守处,以使安心……”
陈矫哼了声,随之起身,面向孙策,即将行礼,但为孙策侧过身子,听其言道:“老夫且是谢谢吴候!时间不早,吾欲离开,不知现在可乎?”
孙策道:“自然可矣!今淮阴城近,已有船只备好,可使陈公今夜即抵达,不过,陈公若归去,还请代为给广陵太守传一句话,我孙策往日若有怠慢下邳陈氏,还请海涵!今天下动荡,群雄并起,曹孟德携天子而令天下,其人之心,路人皆知。为匡扶天下,安定大汉,广陵太守若愿相助江东,我孙策当扫榻相迎之!”
……
“君候!就这么放他走了?”
凌统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本以为吴候会砍了这名士的大好头颅,但没想到,不仅放走,还让江东水师亲做护送之往敌军前。
闻讯赶来的虞翻,似乎没有听到凌统之唠叨声,则于一旁抚须,叹道:“妙哉妙哉!君候此行,出人预料,但等季弼先生归淮阴,广陵大族当看到君候胸怀,又有张公和秦公为君候奔走,如此相辅相成,君候定淮阴就在明日!”
经过虞翻这么直白相告,年弱之凌统方有点醒,他看向旁边稳重自若的吴候,两眼满是崇拜,心道:父亲常言吴候神武,然于今日看去,吴候更是远虑,这才是吾该学习之对象也!那西楚霸王如何相比?
孙策望着江面船只,心中则在思虑,于此时,淮阴大战在即,曹营有没有人派人来驰援?又会是谁?
时近五月,也不知曹操是否解了白马之围?
……
是夜。
淮阴城内。
得晓陈矫被孙策送回来后,陈登亲自出城相迎。
于火把光照下,一见陈矫安然无恙,相互见礼罢,陈登就牵着陈矫两手,道:“季弼于那江东营地,可是受苦了!当日若非季弼之留守阻敌,吾等如何突围归返!”
陈矫看向白发多了些的陈登,心里一叹,这段时间,陈登该是比他辛劳多了,面上道:“元龙言重了!吾有一事,欲同元龙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