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范啊吕范,你为君候护将,因你一人失误,不听君候告言,差点让君候为敌人刺杀,便是万死难辞其罪也!”
孙河心里同样后惧不已,于行军议事之时,吴候有专门说起军中护卫事,可方才他注意力放在左翼,恰恰忽略了右侧战事,让后方舟师未能跟上,谁知这一大意,突然冒出的敌刺,直让吴候陷入了凶险之内。
数年前,过江东征战以来,上行下效,孙河、吕范等将,同主将孙策一样,皆喜欢阵前披甲厮杀,面对虞翻多次谏言,也以为有些过分谨慎了。
然则,以两旬前的丹徒山遇刺,再加上今日之事,无人再小瞧其中安危。
有再一再二,绝对不能有第三次!
吴候能原谅他们,但他们如何原谅自己。
忽然,一道杀喊声,从前方江面传来。
孙策干渴难忍,身体严重缺水下,顾不得脸上血汗,接过凌统递来的水囊,咕噜噜往嘴里大灌了几口,顿觉疲惫一扫而空,他看向敌军后方传来的杀喊声,道:“看来陈元龙还有未尽之力,一直有水师留守于后,就等着杀了我,来破我江东水师!可惜以匡琦之计,焉能再用第二次?”
半年前,匡琦城下,陈登便是使诈,继而大破孙权所领的万众江东人马,阻止了江东兵得取广陵之进程。
而方才经历之一切,陈登计谋展露无疑,不正是想先伏杀他孙策,再以少胜多,反败为胜。如果他真死在了方才的刺杀里,江东水师还真有可能借此大溃。
但现在,才是真正反击之时!
孙策忍着此时身体里传来的阵痛,向孙河道:“为义公和元代去令,今淮阴舟师人马尽出,从东侧和西侧,直接截断敌军舟师退路,并破其水寨!”
“再令我军重整,不需保留,正面进攻敌众!”
这番命令下达,孙策穿着厚重盔甲,拖着疲惫身子,辗转回到了后方楼船上。
不仅居于楼船的谋士张纮、秦松等人,一些闻名投效不久的广陵士人们,此刻面上多有敬重、畏惧之态。
方才短短时刻中,前线军情不断变化,吴候以一敌百,毫不落败,终杀敌过百,神勇不可言!
此时亲眼面见,染血之盔甲,吴候锐利之目光,初面战场的广陵士人们,喉咙更有些干哑,有的人甚至手脚颤抖,避开目光。
张纮,虞翻等,则面露担忧,忙上前道:“吴候……”
“我身体无碍,张公,还有诸君不必忧之!陈元龙设计于我,无功而返,算是试探出了敌营所有实力,其落败也在今日!”
孙策此话一落,战鼓声响,江东兵再度重整旗鼓,杀向陈登残兵。
孙策没有脱去盔甲,而是接过大纛,配合着战鼓声,不断摇动!
江东兵见此,战船向前冲锋厮杀之态,更为猛烈。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各方陆续有捷报传来。
“报,吕将军劫破敌将,斩起首级,但为君候呈上!”
一兵士得报,手持血淋淋的首级,送于孙策面前,但看去,正是孙观之大好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