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摸了摸胡须,脑海里浮现了少年时,他和曹操,袁绍等人一起鲜衣怒马的场景,颇为自得。
便是几人中,因汝南袁氏之名望,他一开始是看好袁绍的,可到了眼前的官渡之战,两名好友的各自应对,还有品行所为,展露无遗……
“许君,前面就过了吾等警戒之地,可还要继续向前?”
许攸回头看了眼,沉默少许,看向左右十几人道:“尔等都是吾挑选随行之众,昔日亦为吾之扈从,今本初败势已显,可愿随吾一道,投效朝廷,享受荣华富贵?”
事到临头,许攸索性不装了,沉声问道。
其他人显然被许攸的一句话给吓到了!
袁公之亲密友人,也是最信任之谋士,要投效敌营了?
以其人知晓袁营军事秘密之多,于许都朝廷先前刚得大胜之际,这仗还怎么打?
“吾等愿意追随许君!”
“吾也一样!”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后,接着陆续响应。
许攸得闻,并不意外,现在袁营之内,不知有多少人,正是心中惶惶。
“善!全都露出左臂,中途不需停留,绕北丘而往曹营中去,但碰到曹营斥候,自有吾来应对!”
“诺!”
但于许攸一行人,走了没有两里路,突见道路拐弯处,忽然冒起了火光,尚以为是曹营人马,可临前一看,含许攸在内,无不是一惊。
阻拦之人,正是郭图!
“公则何以至此?难道也发现了敌情?”许攸心思百转,虽有刹那慌乱,但很快回转过来,挤出笑容,主动骑马上前,距离尚有五丈,主动停下,内心戒备,而做问之。
他同郭图关系不算多么好,这次家人生事,就是郭图于背后告状,之后于议事里,又让他大失颜面。于白日,他更有当众大骂郭图,此时相遇,甚是不妙啊!
郭图身着盔甲,面容看得不明显,一双凛冽的眸子,由许攸看向后方数人,接着沉声道:“子远率部于此,距敌营如此之近,可不单纯是来刺探敌人军情罢?袁公让吾问子远,其待子远亲若兄弟,缘何子远要背叛之?可是效仿那吕奉先,欲做三姓家奴乎?”
吕布作为背刺之典范,不禁又被拎出来鞭尸。
这话一出口,不说许攸自己,身后跟随之扈从,再难保持住稳态,全都惊慌起来,各坐下之战马,似是感受到主人情绪,无不于原地打转。
此种姿态,只要是正常人,都能看出问题。
许攸面色一凝,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意消失,其心知今次所为,大抵已经暴露,否则不会派郭图专门拦截于此。
而他所欲投降曹营,从未跟旁人说过,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导致处事暴露?
“公则说笑了,吾忠于大将军,岂会投敌?想来其中必有误会,不如一起回往大帐,同大将军谈谈?”
此言刚落,但见郭图不为所动,已经拔出了手中长剑,一指许攸道:“许子远,不用如此麻烦,汝投效曹操,大加反抗,便带汝大好头颅回去,为袁公复命,亦是一般无二!二三子,杀了此叛贼!”
许攸闻之,再难保持稳态,急速后退间,破口大骂道:“本初自不会杀我,郭公则,汝这匹夫,公报私仇,必不得好死也!其之大业,正是毁于汝手!”
郭图见此,冷笑不已,亲率人马,直将许攸十几人包围,每剑出手,必是要害,但于许攸被刺伤腹部,血流不止间,郭图心里畅快之极,道:“哼哼,看罢!便是吾死,许子远汝之今日亡,也于吾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