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沿路行了一阵,忽见前方奔来一条人影,赵德胜挥手示意队伍停下,握紧马槊,凝神戒备。
那人奔得近了,原来是名庄稼汉,大约四十多岁,瞧见赵德胜等人后,停下脚步,面露畏惧之色。
赵德胜见多识广,知道很多盗匪喜欢扮成农人,上前查探车队明细,借此判断是否出手劫夺财货,故而喝住那人。
“你是哪里人氏?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瞧见队伍里有一大群百姓,戒惧之心稍减,说道:“我是上水庄人,官贼又在庄里强拉兵丁,抢夺粮食!唉,这叫什么世道啊!”
赵德胜吃惊道:“你说官兵?”
那人露出愤恨之色,道:“是官贼!那些人原本是青牛山一伙山贼,不知怎么披上了一身官皮,明目张胆的抢粮食抢人!”
赵德胜道:“他们有多少人?”
那人道:“五六十号人,个个拿着刀枪,凶恶着哩!唉,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何太公的话,全庄迁到北郊去!”
“何太公是谁?”赵德胜问。
“他是庄里第一富户,祖辈当过官,何家人对村民们一直挺好,所以大伙都很尊敬他!”
“他为何要你们迁到北郊呢?”赵德胜又问。
那人叹道:“何太公说北郊的龙潭寨是一个义寨,他们被收编官府后,与民秋毫无犯,还帮忙打击盗贼,北郊的村庄都过上了好日子!”
赵德胜怔了半晌,呆呆道:“你说龙潭寨被官府收编了?”
那人道:“是啊,只可惜官府没有派他们守西门,不然我们西郊的百姓也能过上安生日子了!”
赵德胜心中波涛汹涌。
他是背叛朝廷的人,如今龙潭寨被诏安,他的处境就微妙了,说不定龙潭寨顾忌官身,不愿接纳自己了。
旁边一名汉子拉了拉赵德胜的胳膊,道:“大哥,怎么办?还去不去龙潭寨?”
赵德胜沉默不语。
那边庄稼人听了,惊道:“你们莫不是龙潭寨的人?”
赵德胜一个“是”字卡在嘴边,就是吐不出来。
那人急忙奔近前来,哀求道:“求你们救救我们庄子吧!”
赵德胜深吸一口气,暗道:“无论龙潭寨接纳不接纳自己,也不能对这些人见死不救,说不定救了他们,也能多一条退路!”当即道:“好,我们帮你们赶走那些家伙!”
那人连连点头,自报姓名叫刘五,引着赵德胜等人前行。
带了一阵路,说要拐入一条小路,赵德胜留下五十名汉子保护眷属,带上一百人朝小路去了。
沿着泥土路走了没多久,前方忽然升起浓烟,刘五跺了跺脚,恨声道:“这帮天杀的贼子,竟然还放火烧村。”
再走几步,前方出现一个草场,只听一个草堆里传来女子微弱的嘶喊声。
赵德胜大步过去,发现一名官军正在奸污一名女子。
女子挣扎的厉害,官军一直没有得逞,正要长驱直入时,忽觉后背一紧,整个人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
赵德胜把官军扔到空中,举起马槊,那军官直接落到槊头,四肢挣扎了几下,歪头毙命。
“咦,这不是何家大小姐吗?你怎么在这里,何太公呢?”刘五望着那女子问。
那女子原本低着头,抱着手臂发抖,听声音耳熟,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同村人,泣声道:“他们闯入小女家中,杀了不少家丁,还把我抓到这里,爹爹只怕……只怕已经死了。”
赵德胜怒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带人去宰了他们!”
“我给您带路!”刘五忙道。
何家女心中害怕,觉得跟着赵德胜更安全,也提着裙子小步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