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柴的缝隙间,一缕灰烟失去了根部,消失在半空。
西境士兵轻踩柴堆,把黑色灰屑铺洒在地面,士兵露出苍白的两鬓,他是个老兵。
“没有火堆,我们会冻死在野外。”围坐在大树旁的人群里有人出声。
齐齐紧挨在一块的西境士兵哆哆嗦嗦,人群里有人响应,“再生些火吧,老头儿。”
老兵没有理睬这群被少狼主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从四处聚拢到一块的残兵,里面甚至有个骑士。
“叫什么名字,老头?”人群中的爵士说,老兵看向他,骑士的佩甲已经被污泥玷污,胸前的袖章勉勉强强能看出是蝎尾兽的模样。
洛奇家族,亚摩利·洛奇那个混球的亲戚,老兵心里暗想。
“回答罗伦特爵士的问题,糟老头。”这位罗伦特爵士身旁的小伙说,显然是跟随骑士的侍从,亦或者.走狗。
老兵停下动作,“默里,我叫默里,爵士老爷。”他谦卑地低下头颅,多年的征召生涯已经让他练就了这套动作和这身脾气。
罗伦特爵士捧起水袋,朝嘴里灌了几口,“天太冷,生火吧。”
他的侍从抖抖身上的盔甲,站起身。
“火会引来狼,爵士,”默里扬起手臂,不愿让侍从过来。
“这里离烙印城很近,没有敌人。”罗伦特爵士紧紧耸着肩,他冷坏了,说话都哆嗦,牙齿直打颤。
“少狼主的骑兵神出鬼没,更何况还有狼。”老兵谨慎地望着骑士,提醒说。
“没有骑兵,”罗伦特爵士很不耐烦,他紧抿嘴唇,“没有狼。”
侍从拔出剑,“让开,老头!”他推开默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物件,对准着柴堆上的枝条摩擦。
火星又一次点燃,柴堆再次升起灰烟,老兵默默地远离火堆,自觉地龟缩在寒冷处,看着一拥而上像是要吃掉火堆的西境残兵。
侍从受了爵士一阵夸赞,得意地扬起眉毛,捧着爵士奖励给他的水袋,大口喝了起来。
老兵没有管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人群里甚至还有个十三岁的小男孩,这还是应该在街巷玩耍无忧的年纪,和自己孙子年龄相仿,却离开了自己的家,来到这鬼地方。
“来烤烤吧,爵士。”那个幼稚的十三岁男孩居然这么称呼他。
“我不是爵士,”老兵默里冷哼一声,“我不冷。”他忍住打颤的牙齿。
罗伦特爵士的侍从此时却站了起来,吹着口哨,哼着狗熊与美少女的调子,向深林处走去,大概是解手。
口哨声却戛然而止,默里警觉地看向远处。
风吹着草丛,寒冷再次袭来,默里紧紧用大树抵住因为受冷而痉挛的身子。
黄色的眼瞳如同幽暗的鬼火,与自己对视。
狼!默里受惊地站起身,“是狼!”他大声呼喊。
可惜已经晚了。
冰原狼在黑暗的深林如同鬼魅,神不知鬼不觉地夺去一个又一个人的性命。
“救命!”十三岁的小男孩大喊,可是已经晚了,默里亲眼看到冰原狼的前爪撕碎了男孩的喉咙。
老兵掏出剑,“快迎敌!”他深知跑是丝毫没有用处,牙齿不停地打颤,不知是寒冷还是恐惧。
侍从的下体物件被狼甩在了半空,掉在罗伦特爵士的头盔上。
“该死!”罗伦特·洛奇大骂道,身子却在移动的那一刻被扑倒,喉咙的血肉被撕碎。
黄色的眼瞳再次对上了自己。
老兵扔下剑,双膝跪地,口中念念有词,“诸神保佑,圣母,战士,老妪还有什么天父,旧神红神还有什么神,保佑我渡过难关,我的兰尼斯特港的孙子啊”他闭着双眼,祈祷着上天,放弃了抵抗。
寒冷的触感在脸颊处散开,他没有感受到冰原狼温热的舌头,这倒像是把剑。
“睁开眼睛,士兵。”年轻还显得有些稚嫩的声音在他头颅上空响起。
默里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双干练的眼睛,一头红发。
罗柏·史塔克.少狼主,默里心里暗暗说道。
“你是我们的俘虏了。”年轻的领袖说道。
“把弥赛菈公主嫁给老爷,我觉得是非常不错的婚事,君临的贵族无不称赞弥赛菈公主的贤惠,大体和美貌。”鹰巢城的学士柯蒙恭敬地对阿提斯说,眉眼间还在暗瞅着站在一旁的凯特琳夫人。
华丽的白石铺列成鹰巢城大厅的地板,条条细纹在白石上弯弯扭扭,像是在爬行的长虫,亦或者是海上深长的漩涡。
凯特琳不可置信地看向柯蒙学士,“柯蒙学士,我敬重您,但您不能把事实置之不顾,”她又望向阿提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公爵已经发了书信,告知了七国现如今坐在铁王座上的乔佛里·拜拉席恩是瑟曦乱伦所生,而非劳勃国王之子。”
“七国所有贵族都知道这个说辞对谁最有利,”提利昂的说客似乎有些不屑一顾,淡定地说,“叔叔想欺负侄子,这谁看不
出来?”
凯特琳没有理会,径直说道:“君临的所谓国王把劳勃国王最好的兄弟的头颅挂在城门上,并陷害他叛国篡逆,这不是他凶残暴虐的本性吗?”
她上前几步,昂头看着阿提斯,“阿提斯·艾林公爵,我们一同举兵,共同讨伐乔佛里和兰尼斯特,不也是为了讨艾德的公道吗?我建议您立刻将这个使者扔下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