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息堡之所以毫无畏惧,”史坦尼斯看着远处的夜空,群星璀璨,“除了高大坚固的城墙,时不时席卷海上的风暴,遮蔽群野的森林,还有就是背后的群山。”
“原先我寄望于蓝礼能率领骑兵从森林穿行,看来行不通。”戴佛斯不免遗憾地说。
“我说了,”史坦尼斯嘴唇颇有些干裂,“蓝礼不懂军事,但他的部下却一清二楚。”
“数万骑兵,绵延在群山上,这段时间,他是虚弱的,”戴佛斯说,“他们必须快速通行。”
“多斯拉克人野蛮的骑兵作战每人会带上十几斤的肉干,加上沿途的劫掠,这群无甲的野蛮人不知道为什么在东大陆活这么久,”史坦尼斯说,“但维斯特洛的骑士制度,即便是蓝道·塔利,也没有带过这种规模的骑兵部队,两万多骑兵,辎重兵至少也要在六千人以上,蓝礼一定把他们藏在哪里。”
“风暴地没有一个单独的封臣能承担这种消耗,”史坦尼斯说,“他们的确必须快速行军。”
戴佛斯看着目光坚毅的史坦尼斯,原本悬着的心却在这种感召下安定了下来,史坦尼斯从未有过败绩,无论是劳勃起义还是铁群岛叛乱,亦或者是之后率领王家舰队对海盗的打击,风息堡之围让戴佛斯看到了史坦尼斯的坚韧,打击海盗让他看到了史坦尼斯对战争的精准计算。
从诱导海盗,到合围,再到最后一击,每一个时机史坦尼斯都掐得很准。
“戴佛斯·席渥斯爵士。”史坦尼斯说。
戴佛斯低头恭敬,“国王陛下。”
“我需要你回到留在风息堡的舰队那里,随时撤离。”史坦尼斯说。
戴佛斯看着平静的史坦尼斯,自己的国王显然清楚双方实力的差距,终究是要准备好退路。
“遵命,陛下,”戴佛斯看了一眼一旁依然没有从惊悸中回过神的海伍德·费尔伯爵,“恕我告退,陛下。”
“陛下,”海伍德伯爵屏住呼吸,“我效忠蓝礼是因为.”
“我清楚,海伍德伯爵,”史坦尼斯没有看向出声的海伍德伯爵,“你向他效忠是因为你是风息堡的封臣,蓝礼他是,至始至终都是风息堡公爵,你的效忠没有任何问题。”
海伍德·费尔微微松了口气,但史坦尼斯紧接着的话让他重新把心吊到了嗓眼。
“尽管劳勃国王的分封无比的不公平,缺乏理智,他从不爱一个为他出生入死的弟弟,”史坦尼斯说,“但他是合法的国王,即便蓝礼再不配拥有风息堡,但终究是合法的分封,你们是蓝礼的封臣.”史坦尼斯的语气低沉到了极致,海伍德伯爵甚至不敢发出呼吸声。
“可旧王已死,新登基的伪王乔佛里是瑟曦王后乱伦所生,我,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才是七国的合法君主,你应该效忠自己的公爵,但效忠君王的义务大过效忠自己的封君,这你应该清楚,海伍德伯爵。”史坦尼斯说完甚至还轻抚腰间的剑柄。
“国王陛下,我,我这是迫不得已,无奈之举。”海伍德伯爵并不是什么内心坚强的人,他此时紧张到了极点,汗珠从额上滑落到脖颈,冷汗沾染在头发上。
“你夜晚不在城堡设防,落木城毫无防备,这是作为一方领民守护者的罪错,毫无责任感。”史坦尼斯说,语气很是平淡。
海伍德伯爵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也算是罪责,他顿时仿佛千言万语梗塞在喉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我都会原谅你,”史坦尼斯说,“原谅不代表忘记,记住自己的义务,海伍德伯爵,罪责再小,也不可轻犯,自己的命运,不能总寄望于君主的怜悯。”
海伍德心里的石头总算坠地,他露出苦涩的微笑,“谨守您的教诲,陛下。”他缓缓转身,离开了城头。
史坦尼斯目视着海伍德伯爵走下了城楼,他抚摸着干裂的嘴唇,蓝礼军队最重要的补给不是存粮,这点蓝道·塔利一定很清楚,他会把后勤把持得很好。
风暴地犹如三个世界构成,一面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一面群丘沟壑不断,却无半点草木,一片干涸,还有一面便是御林和雨林一带,水源充足丰沛。
风息堡接近多恩边疆地对群丘,便是无水的裸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