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德·哈顿看着地图,原本舒展的眉头开始紧皱,“少狼主靠奇袭打散了弑君者的西境骑兵,之后.”他眼神里仿佛出现晴明,他看向阿提斯,语气里略带惊喜,“之后都是与步兵作战,这种梯形方阵针对步兵很有效!”
他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把案板上的小旗一一排开,嘴里喃喃,“三个方阵或者更多,梯形排列,前中后相互支应,援助前军冲锋,保护前军两翼,佯败之后进行夜袭,这是个模板,是个套路!”
“这一切的前提,是骑兵的机动!”哈罗德指着他摆出的方阵,咽了咽口水,看向众人。
安达侧目而视,“而我们.也多是骑兵,罗柏·史塔克依旧采取这种战术,就意味着”他看向沉默直立于前的阿提斯·艾林,营帐内的贵族军官同样看向公爵。
沉默片刻,阿提斯下了命令,“使用这种阵型,罗柏想要的是灵活,但只是针对步兵,还是强调整齐划一紧凑阵型的西境制式步兵,我们要做的,”他两手按在桌案,看着一众贵族,“是比他更灵活。”
阿提斯站起身,挺直腰,“切断三军联系,两翼齐攻,让金牙城的尤斯塔斯·杭特伯爵率领步兵正面阻击北境骑兵,侧翼袭击的骑兵目的不在击溃他们,而是切断首尾”他看向地图的某处,指着这里,“就在这里。”
哈利·河文看着激昂前行的北境骑兵,自己手下的骑兵甚至也被鼓舞,更有甚者,有骑士主动向自己请愿,要加入安柏家的先锋。
私生子只是微笑向他点点头,便不再理睬他的请求。
归营的号角声传来,布林登·徒利的黑色鳟鱼旗帜和徒利家的银色鳟鱼旗帜并立,这个河间地著名的斥候指挥官从忙碌的侦查中脱离,回到河间地随时拔离的营垒。
艾德慕·徒利似乎每次在见自己的叔叔时都会紧张,朝着干硬的土地跺脚,长吁着气,走近布林登·徒利,倾听着他的发现。
哈利·河文看着这位踌躇不决的奔流城公爵,这位高贵的徒利貌似比自己更像个私生子,察言观色,畏怯不前。
甚至在他潜藏的意识里,艾德慕·徒利还不如自己这个肮脏的私生子.
哈利·河文接近徒利叔侄,两人的谈话声音传入耳中。
“尤斯塔斯·杭特把金牙城的步兵调集,推至谷地军队的最前处。”黑鱼的声音嘶哑,略显疲惫。
艾德慕急促的声音紧接在后,“谷地人这是什么意思?”
“骑兵在退却,我们除了与谷地的斥候骑兵照面外看不到他们的踪迹,显然是在刻意回避我们的斥候.”布林登·徒利看向靠近来的哈利·河文,微微颔首,“哈利爵士,对伱率兵击退罗伊斯的侧翼袭击很是钦佩。”
“过奖了,这是河间地骑士的义务,”哈利微微侧身向艾德慕致意,“为封君效忠的义务,毕竟一切为了奔流城。”
艾德慕·徒利有些局促不安地维持笑容,“这是当然,我,我感谢爵士的效忠,咳咳!”
“谷地关键在于骑兵,这需要和罗柏商讨,”布林登沉声说道,“我们得维持着阵型,警惕着谷地骑兵从侧翼包抄。”
哈利·河文微微点头,只有参与到罗柏的指挥之中才能窥见少狼主赫赫战功并非虚名,对军队的调度的确别出心裁。
他攥着拳头,父亲的命令明显是完全倒向谷地,但他手里握着的是布雷肯最精锐的骑兵队伍,若是谷地失败
哈利想到了父亲的劝阻,布雷肯伯爵似乎早已看透他这个私生子儿子所思所想,“唉”他长长叹息,甩甩脑袋,一切按照原先的计划行事,他不会擅自变更,这样即便失败也未必责任在己,私生子无法违背父亲。
拔营前行的号角声嘶叫着,从营垒的不同地点传出,这已是今日的第三声拔营令,河间地骑兵似乎司空见惯,也许开始的时候还对少狼主夜间安排行军颇具微词,但在得到充足的休息并跟随罗柏取得胜利之后这种声音在营地里几乎已经消失不见。
哈利·河文抚摸着胸前不属于自己的布雷肯猩红战马纹章,用手扶着侍从,翻身跨上马背,长呼一口气,“起兵!起兵!”
他两腿轻蹬,似乎布雷肯的骑兵方阵也在自己纵马的节奏下行进,河间地骑兵迅速地拔掉固定营帐的木桩,收起各自的布匹和器械,纵马结队跟在自己的身后。
布林登·徒利甚至并没有太多预留的休憩时间便纵身前进,黑色鳟鱼旗有些勉强地被持旗士兵撑起,摇摇晃晃,布林登收起疲惫的倦色,合格的指挥官不会将弱势的一面留给自己的军队。
“还是原先的阵型,前进!前进!”
艾德慕公爵高声下令,在看到叔叔的勉强后赶忙高声喊道,众人纷纷在奔流城公爵的呼唤下结队。
本就在远处的北境骑兵的军号声渐渐远离,他们的行进就是如此急促,作战经验更匮乏的河间地骑兵只能勉强跟在北境骑兵的最后,充当援助的作用。
与此同时,黑鱼看向跟随自己多年的斥候老兵,“你们需要小心,阿提斯·艾林公爵是位出色的指挥官,他的出手一定留有后招。”
斥候并未抱怨侦查行动的频繁,再次纵马扬鞭,四散奔向各处,侦查着谷地的动向。
尤斯塔斯摩挲着长剑,听着斥候的汇报。
“北境人就在前面,”他稍微挥挥手,“你们将来迟早是峡谷骑士!振作精神来!”
新月猎鹰旗竖立于阵中,无声地眺望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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