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村民指着老二爷手中的野草交头接耳。
——“听说前几日那场大火是她放的。”
——“我们波杨村素来与桃花村无瓜葛,她怎的自动惹事?”
——“还不是为了几只畜生。”
——“诶,莫不是她看上了我们波杨村的羊?”
那人“诶”了声,小声提醒:“桃花村的羊是放养的,肉劲紧实,口感鲜美。而我们村的羊是圈养的,软绵绵病殃殃的,一看就是我们村有人偷了桃花村的羊,人家才找上门的。”
——“那她可真厉害,曾经北裘派人来袭,皆连连败退。如今仅靠她们几人,就能轻巧进出。那日我见大爷气得很,你说这毒会不会是…”
“放肆!”老二爷出声制止了村民们胡说,“你大爷是村长,岂会做那等下三滥的事?”
村民想了想,但终究是良心占上风,“那日战王妃带人来袭,很多人都瞧见大爷气愤得很,他又是不肯理亏之人,怕是记恨于心…”
“胡扯!”老二爷不信他的大哥会做如此下作之事,冷着脸指责村民,“村长与圣女向来带你们不薄,如今她人来找事,你们却当起缩头乌龟,事事往他们头上扣。我不指望你们能有多忠心,至少也不能任凭她人三言两语就将风头指向自己人吧。”
明显的不讲情面,让整个竹屋像冻结了一样,村民们低着头,脸憋都成了猪肝色。
胡鸾飞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情看戏,急着要向波杨村讨真凶,“大爷,您不必气头上,大家有眼明看,如何揣测,也都是他们的自由。再说了,如果一个人经不起推敲,那这个人的嫌疑岂不更大了?”
胡鸾飞说得句句在理,很多村民虽然是借了村长和圣女的光才得以安生。实际上,过不大如意。
波杨村看起来家家户户欢声笑语,可笑容的背后是压迫。村里每逢过年过节都要把自家好东西分一半给村长和圣女,剩下的也勉强够吃,一年到头下来,家里半点存粮都无。
而顶着圣女名号啥事不干的人却坐着有人供吃供喝,若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也就罢了,大家心里也乐得自在。可她却高高在上,不把村民当亲人,是以主仆关系呼来喝去,任谁也不爱这样的领导者。
“啪啦!”屋内传出杯子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圣女气愤大骂:“拿那么烫的茶水给我喝,你想作死吗?滚出去!”
门“咿呀”一声打开了,刚成亲不久的新妇捂着脸跑出来,二话不说冲进雨中。人群中,有个男的见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连忙唤着她的名字追上去。
经此一事,村民们反叛的心越发强烈,尤其是听胡鸾飞方才那些话,谁也不愿在守着不懂民心的领导者。
“二爷,你身后的那位夫人看似平平凡凡,可人家在桃花村的地位不亚于圣女在波杨村的地位。但是人家从来没有把谁当做猪狗来看待。”
最后那句话沉下去只留一个尾音时,老二爷很凶地瞥了一眼说话的村民,“你如何得知人家桃花村的事?”
“胡鸾飞在猛虎山地界谁人不知,不久前百莲村大洗盘的事传遍了整个北裘,北裘二皇子根据她发布的禁毒令照搬到北裘,我们虽然不是北裘的百姓,人家二皇子也顺势提醒了几句。能让二皇子心甘情愿去执行禁毒令,胡鸾飞会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