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表“罄”的一声变得红亮,复又立时冷却,镀一层黝黑金铁之色。
铜头铁臂!
锵!!!
众攻击落下,激起漫天火星与悠悠铮鸣。
便又一并倒飞而回,冲撞入四下木屋里,轰轰碰撞不绝于耳。
……
少顷。
“呕~呕啊!”
凌冲四肢着地伏在一边,口中血水喷吐,呕得好似要将肠肚一并吐出。
那血水却不是因内伤,只是方才他失智时吞咽进去的血与碎肉。
足足吐了好一阵,他才有气无力擦了擦嘴。
“入你娘,莫教乃公晓得是谁搞得鬼,非扒他一层皮不可!”
莫诳语靠在一边屋墙上,低头翻看着影神图,闻言不禁发笑。
“凌兄你好歹是只豹子,未必不曾沾过这‘荤腥’?”
凌兄翻着白眼又作势干呕一下,才发觉实在没东西能出嘴了。
遂吸了吸湿湿鼻头,轻声应答:“少有,平素只吃些熟的,也好吃些果子,只是不如你们能吃酸。”
“既已开灵智,茹毛饮血自是要舍弃的。”
说着看了眼脚下秽物,脖子一梗又欲作呕。
“呃啊……可给乃公难受坏了……”
莫诳语便又看右手边夜神月。
她正坐在屋前台阶上,坐姿颓然,右手虚握那柄月白短刀,怔怔出神。
那刀……已被血糊得辨不出底色。
醒过神来之后,她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
她妖也斩过、人也杀过,却不曾使过这般恐怖手段。
这还不算,最令她惊惧的是……
她方才感觉甚好,甚至丹田下瘙痒难耐,仿佛春心骚动。
那一刹,某些还让她能称之为“人”的东西,险些失去了。
而围在那一捆“石伥”边上的八骏,也个个默然不语。
只望着那群呲牙咧嘴的血葫芦,如失了魂。
莫诳语收起影神图,走上前去。
“诸位,可曾听过‘石伥’?”
这一出声,才将众人唤回神来。
继而一个接一个地摇头。
莫诳语皱了皱眉,又问:“此处是何处?”
“一粟河左近的南竹村。”人群里有个风雅少年举起了手,只是骇得说话都有些颤声,“去……去雾山前,小弟在此埋了个‘点’,便能用神通带人一瞬至此。”
莫诳语一回想,才记起这应当是八骏中的老七——华骝。
彼时面对两大妖帅时,他不在场。
应是准备这神通去了。
想来也是,这般缩地成寸的大神通,没理由挥手即出。
莫诳语便又望向众人,“诸位来此时,是这情况么?”
做为老大的赤骥终是开口:“我等本是斩妖司指派而来,来时此处已是空荡荡孤村一座,还不等调查,便接昭哥命令,马不停蹄往雾山去了。”
“指派缘由是?”
“说是……是……”
说到此处他却卡壳了,念个半天没回想起来。
到底是脑子最好使的老八绿耳替他补上。
“妖疫!”
众人齐看向他。
见他一脸的凝重,隐约有些狰狞。
“斩妖司接线报,说一粟河左近遭逢妖疫,人有妖化之异象,男女莫论整村相奸相杀、彼此吞吃,如人间炼狱。”
“妖化……”莫诳语呢喃着,又望向那一捆石伥。
这算得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