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誊一问,赤骥便指向张千。
“这便是了。”
赵子誊遂凑近去打量,险些教这东西探头咬上一口。
便皱眉退开,“好生诡异腌臜的东西,这般伤势竟不死,又不似诈尸,身上也无妖气……”
这些东西众人早看出来了,于是默等下文。
然而却没下文了,这赵子誊讲了几句没营养的,便矗在一边做沉思状,闭口不言。
“呵……”忽地有人发笑。
正是那张千。
乃是他头一遭发出正经的冷笑,毫无癫狂之意。
“既是天赐,又怎能让尔等凡人窥破?”
赵子誊双眼一亮,蹲下身来笑道:“原来你会说话?那便将实情细细道来,莫说本官不给你机会。”
“恕小生冒昧。”张千点了点头,继而忽地狂笑,“你又算个甚么狗蛋东西?嘿哈哈哈哈哈!”
“……”赵子誊登时便黑了脸。
刚欲发作,莫诳语已转身。
“随老夫来,带你等看样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略作犹豫还是跟上。
……
一粟河边,那骤起血色之处。
莫诳语在河边走走看看,发现这河水并非因河边变故而血红。
而是自河底漫起的血雾,将其下游染色。
河里有什么东西……
正思索着。
后方赵子誊朗声发问:“尊者带我等来此,便是看这个?”
莫诳语回头,扫了遍他带来的人,皆是神色如常。
又看八骏等人,眉眼凝重身形微颤,似在强忍什么。
凌冲嘴角不自觉地跳动,神色愈显狰狞。
而夜神月,搭在刀柄上的手轻轻颤栗,带得刀柄轻响。
如此看来,自己的感觉没错。
愈是靠近这河边,方才那股杀意上涌的感觉便愈是强烈。
自己这妖身抗性似乎要高一些,但也不是丝毫不受影响。
而反观赵子誊一行人,却是真个面色如常,毫无波动。
心念一动,莫诳语便笑道:“依老夫看,此处异变,皆因河中之物而起。”
“小子,你差两个人把里头东西打捞出来。”
赵子誊脸上微笑僵住,身后众人更是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继而有人传音入耳,“头儿,这怎办?我等虽说有‘清心羽’护身,不受杀意影响,可凑得过近的话……”
“且若是入水打湿了清心羽,可还堪用?”
赵子誊转回身来,佯装要点人,却以用相同方法回音:“无妨,我等不下水,用别的法子将其打捞上来。”
“里头东西一上来,煞气必然大涨,我等有清心羽护身尚可忍耐,伺机而退。”
“这几人却无护佑,定要立时发狂、相奸相杀,且等着看好戏罢!”
此处异动,实则他们早就分辨出了缘由。
暗地里诱使八骏来察看,为的就是折损李昭人手。
只是没料到,还没等杀意侵染八骏,李昭便将他们差到雾山去了。
心中叨念间,他假装挑出了人手,朗声道:“牛二,李广,你二人有分水法,瞧瞧里头甚么情况。”
“喏。”两人应声而出,一高一矮。
高个的虎背熊腰,矮个的瘦如竹竿。
两人先向莫诳语拱了拱手,才往河边走。
莫诳语忍住胸中翻腾杀意,似波澜不惊般退步让开身去。
这让赵子誊等人心中微凛。
他未必完全不受影响的?
自己等人有清心羽护身,尚还有些蠢蠢欲动,但凡心底有一丝杀意,同样会被无限放大,没露相已是难得。
可他究竟如何做到的?
转念间他却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