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当然不知道。

他只记得老妈当时直接甩给他一个地址，让他每周末去学英语，如果不去就打断他的腿，还说是花了大价钱给他找的家教，让他认真对待，好好学。

他当时还纳闷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老妈从哪来的钱还给自己找了个家教。

他第一次去看到叶晚清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后，就谋划着以后翘课不来了。

只不过又想了想，看在钱的份上最终一次不拉；就这样陈念整个高三的周末都被剥夺了。

后来他才知道叶晚清根本没要钱。

“为什么？”

叶晚清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因为阿姨告诉我你没父亲。”

“？？？”

“我跟阿姨是当时我找房子时认识的，阿姨知道我是英语专业后就想拜托我能辅导你英语。”

陈念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叶晚清接着往下讲。

“阿姨第一次说的时候我就拒绝了，后来阿姨又来找了我很多次，直到最后一次你妈妈告诉我你从小就没父亲，平时她又没空管你，再加上你英语成绩不好，所以想找一个家教。”

“我当时听到后觉得你跟我很像，所以最后才会同意。”

陈念听到后一愣：“很像？”

“对，我父亲虽然没死，但其实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我听我妈说我小时候家里也是很有钱的，因为我父亲赌博，所以后来慢慢就破产了，然后两人就开始无休止的吵架，就这样一直吵到我上小学，然后我父亲因为挪用做生意的钱赌博被判了十年。”

“他进去后我妈才发现这么多年他一直跟我妈的朋友有一腿。”

陈念蹲的太久了脚都麻了，索性直接坐在地上：“然后呢？”

叶晚清将粘在脸上的头发撩了起来：“然后就是出狱，苦苦哀求，痛改前非，和睦，赌博，找女人，再无联系。”

陈念一怔，叶晚清的语气有些过于平淡了，好像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叶晚清顿了顿:“其实我有时候在想他还不如死了好。”

“有时又会想起，如果在小时候他带着我去打牌的时候，我能在旁边劝一下会不会结局不同。”

叶晚清说完又笑了一声：“可是他当时给我买娃娃告诉我让别给我妈讲，然后我还真就没告诉。”

陈念才明白为什么在小吃街的时候，叶晚清会盯着夏知秋怀中的公仔出神，他当时还以为是叶晚清也想要但是不好意思说，原来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雨越下越大，外面雷声也不停，叶晚清的声音很低但是却又那么清楚，陈念看着面前陷入回忆的叶晚清，有些心疼，在他眼里叶晚清其实就和孩子一样。

受原生家庭影响才导致现在的性格，可能叶晚清从小性格就是内向不爱说话，但是如果她生在一个和睦的家庭现在会不会也和夏知秋一样活泼，一样会为了浪漫想要冒着雨爬山。

陈念想了想，慢慢开口：“其实哪怕当时你劝了也没有用，因为人性如此；你劝了一次也会有第二次，总有你劝不住的时候。”

“往前看，一直想着回头干什么？”

陈念说完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将叶晚清抱入怀中。

很软，哪怕衣服已经湿透了依然觉得很暖和，只不过陈念现在心无杂念。

叶晚清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用力想要挣脱陈念。

“我没事，不用你安慰！”

“什么你没事！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干嘛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你看我没爹我不照样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