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杨家府邸接近方圆百亩大小,除去假山湖泊,亭台楼阁等建筑之外,东南西北四处,还修有四座高耸的哨塔。
这四座哨塔,每一座约莫二十丈高,分别矗立在四个不同的方向,宛如四尊守护神,镇守住整個杨家府邸。
若从高空俯瞰杨家府邸的景象,像极了一张蜘蛛网,而那各自占据一角的哨塔,便是定住这章蜘蛛网的四颗关键纽扣。
平日里,一些杨家护卫便是驻扎在四座哨塔之上,轮流守护杨家各院,防范宵小偷盗和入侵。
而今夜,其余三座哨塔皆亮起灯火,有两名护卫站在顶端,警惕四周,唯独西方那座哨塔的塔顶无人警戒。
但若有修为高深之辈,拉近距离细细看去,便可能发觉,在那塔顶,竟然屹立着一道几乎看不真切的幽影,一动不动,仿佛与整座哨塔融为了一体。
幽影身披灰袍,遮盖住容貌,浑身气息深邃,如亘古未变的石雕。
他的目光穿透重重夜幕,落在杨家后院,正在大展拳脚的杨玄真身上。
“不可留…必有祸……”
幽影的嘴唇似蠕动了两下,随即一颗漆黑如墨的尖刺出现在了右手,被他轻轻夹在指缝间,宛如毒蛇的獠牙,寻找着机会,随时准备咬碎敌人的咽喉。
而此刻,下方追杀二十二名杨家族人的杨玄真终于停了下来。
在他的周身,静静的躺着一具具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刺鼻的血腥之气充斥在虚空中,令人闻之作呕。
这些尸体或是双眼圆瞪望天,呈死不瞑目之相。
亦或是脖颈间鲜血淋漓,显露着狰狞。
更有甚者尸首分离,凄厉非常。
短短数息时间,杨家二十几号青壮悉数毙命,且死状极惨。
只有那位率先向杨玄真下跪的少年杨康,死得最为痛快。
“嘶…”
望着那横陈一片的尸体,早已退至远处围观的杨家族人,纷纷倒吸凉气。
他们看向杨玄真的眼神极为复杂,有敬畏,恐惧,兴奋…等,诸般情绪交织在一起。
尤其是大坑中即将断气的杨雄,内心悔恨不已,若非自己愚蠢,又岂会落得个这种下场?
杨雄很不甘心,他想要挣扎着从血泊中爬起来,前去家族后山求助族老。
只要三位族老赶至,绝对能将杨玄真这个孽障绳之以法。
但只能徒叹奈何罢了。
他用尚算完整的左臂驻地,勉力撑起半截残躯,可不消一息,便轰然瘫软下去,重新跌回地面。
“唉…”
杨雄如此往复几次,终究无果,只得放弃了生的念头,喉咙中发出一声艰难而沙哑的长叹,随后闭目待死。
这时,杨玄真身躯微微一震,将周身沾染的血迹尽数抖落,而后也不理会那些族人,径直朝杨雄所在缓缓走了过来。
到达距离杨雄一米左右的位置时,杨玄真忽的止步,俯视着对方,询问道:“大伯,你老实交代,七叔究竟去了何处?”
据他得到的信息,七叔杨震在三日前被杨雄外派,带领家族商队前往落水城,欲购置一批药材,补充家族药铺。
落水城距离燕北城并不算远,才区区六百里,往常家族商队前往落水城,一日时间便能往返。
但这都过去了三日,杨震还迟迟未归,更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
且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让杨震亲自出马,随意派出一名肉身第八重的族人,便可办妥。
由此可见,其中应该另有隐情。
不仅如此,最近城外似乎不太平,屡屡有人失踪,城主府派出数波士兵查探情况,均无功而返。
城中隐隐有流言蜚语传开,说有邪魔降世,肆虐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