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妍咬牙切齿道:“守丧,他们哪里会容我守丧?
夭夭,我……我母亲在我十岁的时候就自缢了。就在我家门口的那颗歪脖子树上,我跟爹出门去赶集,晌午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挂在那里了。
是我舅舅来把她的尸身取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哭,我舅舅在哭,外祖母在哭,爹爹在哭,哭的撕心裂肺,仿佛每个人都伤心欲绝。
可是转头不到半年,我爹就又娶了了一个继室,还有了儿子女儿,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乐融融,就好像只有我是多于的,而我娘更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只有舅舅对我好,常常会来看我,接我一起去外祖母家吃饭,跟我一起怀念我娘,说她从前对我的好,说她小时候的趣事,就好像她还在我们身边一样。
我的刺绣也是跟娘学的,我外祖母家,是我们村有名的富户,家里有一套祖宅,和后来舅舅娶妻之后,外祖家出钱给盖得新宅子,宽敞阔气,比从前老旧的祖宅大三倍。我能来紫绫阁,每年的学费银子,也都是外祖母出的。
外祖母从小就最疼我娘,我娘去了之后,她最疼的就是我了,她病重的时候,悄悄把家里的那套祖宅的地契给了我,说当嫁妆添箱,她临终的时候,也将新宅的地契给了舅舅,吩咐了舅舅把祖宅留给了我。
可是谁曾想,外祖母才刚刚过世,舅舅便找上门来,问我要祖宅的地契,说那都是他们王家的,我娘本来就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了,而我更是吴家的人,怎么都轮不到来分他们王家的祖宅。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样急言令色的舅舅和舅母,他们一直对我可好可好了。”
说到这里,吴妍忍不住大哭起来:“为什么人会变成这样,我一直把舅舅当成我最亲的人,比我爹还要亲的人。他们小时候对我那么好,一直对我那么好,怎么为了一份地契,就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