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姑娘。”陈翠芝眼眶微红,头低低的,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但柳青草的话,让她的心暖暖的。
从小到大,爹娘都把好的给弟弟,她只能得些剩下的,还要跟家里仆人一样干活,有时还吃不饱,她十四五岁了,身体还像个竹竿一般。
有时生病受伤,爹娘见了,当没看见,只是问她饭做好了没,从来不开口关心她一句,更不可能让她休息拿药了。
她嫁给潘勇后,日子虽好过了些,但以前落下的病根,怎么的都养不好。
“知道了,就去忙别的吧,等会来给我烧火。”柳青草眉目柔和,看着陈翠芝,她就想到了自己,那会儿,是别人给她温暖,这会儿,她要把温暖带给他人。
“姑娘,跟着你真好。”
陈翠芝抹了抹泪珠子,扯出一抹笑,转身去做衣服去了。
柳青草看着一大盆的猪下水,拿来口罩戴上,开始加入面粉搓洗起来。
反反复复的洗了几遍,她才满意的将猪下水装进干净的盆子里,端到厨房开始卤煮。
陈翠芝坐在灶间,一边看火,一边拿着针线忙活着,脸上带着岁月静好。
柳青草做着晌午饭,一盘黄瓜炒肉,一盘韭菜鸡蛋,一盆鱼丸青草汤,两菜一汤,他们四个人吃完全够了。
牛老头的饭食,她要单做,但也不麻烦,稀饭周,配点鸡胸肉熬好就成。
“吃饭了,今天咱坐一桌吧,那两个能吃的,一个走了,一个伤了,也不怕你们吃不饱。”
“好,我这就端出去。”陈翠芝心里感动,原来姑娘同意他们分开吃,是怕他们吃不饱啊。
“快去吧,我把牛老头的先盛出来凉凉,一会儿吃过了再给他送去,就刚好。”
柳青草三下两下的将瓦罐里的鸡肉粥盛出来,放在灶台上。
洗了手,去桌上坐着吃饭。
柳青草没来,三人自然不会动筷子,柳青草笑了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牛老头在屋里,安安静静的等着,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给他送吃的,倒是听见外面传来吃东西的声音。
牛老头脸色难看,闭着眼睛忍着饥饿,不吭一声。
“菇娘去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行。”
柳青草点了点头,去到厨房里,将粥碗端上,踱步去了房间。
“牛伯伯,吃饭了,温度刚刚好。”
“嗯。”牛老头心中不悦,但还是应了声。
“我自己来。”
“好吧。”柳青草知道他的手伤已经好了很多,也不强求,将碗递过去。
看着他喝碗,自己赶忙接了过来,转身又去盛来一碗。
两碗下肚,他胃没那么难受,柳青草估摸着合适了,也不再拿,一会儿还要喝药,吃多了,药可喝不下了,还容易跑茅房。
“牛伯伯,你要是想去茅房,就喊一声,我让江大哥过来扶着你。”柳青草尴尬的摸摸鼻头,硬着头皮开口。
“……,不用,我自己能行。”牛老头看看拒绝,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很快就消失不见。
柳青草见他坚持,翻了个白眼:
“牛伯伯,你可是我花了好东西救回来的,还是悠着点,你若是把伤口崩裂了,我还得给你包扎。”
牛老头听完柳青草说的话,身子猛地一僵,眼睛里都是不敢相信。
“你说,你给我包扎的?”
“额,这个嘛,情况紧急,反正你不能逞强,伤口刚刚好一点,有什么事就叫我。”
柳青草看着牛老头渐渐沉下来的脸,说完逃也似的跑了。
跑出门,柳青草才反应过来,愤愤的朝着牛老头方向,泄气似的怼了几句。
“我跑什么,我救了他,他还凶我,是他不知好歹,我怕什么,我一个女的还没说吃亏呐。”
牛老头听力好,他在屋子里将柳青草的话,一字不落的全听了去。
“这丫头,还挺凶。”牛老头被她的话气笑,他不过是怕被有心人知道了,担心她被人说闲话,语气重了点,没想到还被她背后骂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