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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杀手三匹狼 (七)

马惟山把村里祠堂的大门卸下来,轻轻放在地上。昨天晚上村长来到他家告诉他,祠堂的大门不知为什么关不严了,要他帮忙看看。马惟山知道马上就要春节了,除了过节庆祝外,大年初二照例是村里祭祖的日子。祠堂里堆满了村民捐献的祭品和摆设,如果大门不上锁,万一里面的东西丢了,谁也担不了这个干系。   大门用云南的楠木所做,足足有好几百斤,可是马惟山用手毫不费力地把大门轻轻抬起,检查着门框。是门轴有些变形了,只要稍加打磨,用油润滑润滑就不碍事了。马惟山四岁的女儿小翠在一旁费力地把凿子和刨子递给他。还没长大就知道帮大人做事。马惟山心里感到暖洋洋的。看着一脸稚气的女儿,马惟山不由得想起一个月前来村里兜售人参和鹿茸的辽东商人。这人连着两天在马惟山家附近摆摊,神色可疑。马惟山怀疑是那些追杀他的女真国杀手找到他了,和妻子商量准备离开。可是妻子不愿意再过颠沛流离的逃亡日子,反而说他神经过敏。第三天,那辽东商人就走了。他带着家人在外面躲了7天,见村里没发生任何意外,在妻子的坚持下,他只好妥协又带着全家搬回了垭口村。一个多月过去了,竟然也平安无事。可是马惟山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他知道他犯的事太大,女真,大明和他的雇主都不会放过他。他们早晚会找到他。他叹了一口气,谋杀大明皇帝那天的情形好像又浮现在面前。    玛斯哈图一直觉得对不起兄弟。当他们接下谋杀大明皇帝这单活,玛斯哈图就知道这是一条死路。他告诉白狼和独眼狼在事成之后,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要分头逃走。可是他没有告诉他们,他的衣服里面穿着一套明朝锦衣卫的军服。这是他为自己设计的脱身之计。他知道朱谦被刺,锦衣卫和大明军队会展开大搜捕。到时,等白狼和独眼狼转移了明朝追兵的注意,他就穿着那套锦衣卫的军服,趁乱逃出城。那天的事情经过正如他事先所料,他们射杀了大明皇帝朱谦后,立刻被锦衣卫发现。他们还没来的及逃走,锦衣卫的箭如蝗虫般射来。老三被射中当成死亡。老二独眼狼冲下楼和冲进来的锦衣卫厮打起来。他则趁人不注意,从窗口上了屋顶,又躲进烟囱里。直到独眼狼把锦衣卫引出茶楼,奔向城墙,他才穿着锦衣卫的服装出来,混在追捕的官兵人群中,伺机逃出了永安县城。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玛斯哈图的思绪。他心一紧,立刻放下工具,抱起女儿冲向门口。只见三个人大步走进祠堂。玛斯哈图认出走在前面的男子就是八王爷的义子朱云峰。他在镇江赶集,夹在人群中见过朱云峰好几次。另外一男一女,他不知道是谁,但看那男子太阳穴突起,就知道内功深厚,武功高强。从那男子腰间挎着的君子剑,玛斯哈图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你就是马惟山?”朱云峰指着他,语气带着愤怒。  来者不善。玛斯哈图把女儿放在地上,柔声道,“小翠,回家,去找妈妈。”示意女儿从后门离开。大概平时得到父亲教导,小女儿一路小跑离去。  “玛斯哈图!”那女的突然叫了一声。  玛斯哈图惨笑一下,打量着他们,“我知道君子剑李大侠一直在发动江湖好友寻找我。没想到今天你和小王爷一起来了。不知有何见教?”  “这么说,你就是害死我皇兄的雪狼玛斯哈图。我杀了你!”朱云峰拔剑冲向玛斯哈图。玛斯哈图不慌不忙地闪身移步,接连躲过朱云峰的五招。  魏雨嫣骂了一句,“真没用!”忍不住上前帮忙。她和朱云峰一前一后夹击玛斯哈图,还是奈他不何。玛斯哈图以手当剑,一掌打在朱云峰的胸口,然后顺手一拨,魏雨嫣的身体象陀螺一样转向玛斯哈图。玛斯哈图夺过魏雨嫣的剑,挟持住她。  朱云峰后退三步正要跌倒,李刚易拔剑用剑鞘一挡,朱云峰这才站稳了脚跟。  “你们退出村子。等我们全家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了这位姑娘。”  李刚易没说话,突然用手指弹出一粒石子,正中玛斯哈图握剑的手腕。玛斯哈图手腕一麻,剑当地一声掉在地上。玛斯哈图正准备用另一只手卡住魏雨嫣的脖子,李刚易已经飞身赶到,右手挥舞剑鞘劈向玛斯哈图的脑门。玛斯哈图连忙松开魏雨嫣,用手去挡。剑鞘在空中变换了方向,戳在他的肩膀上。玛斯哈图忍不住后退三步。李刚易已经站在他何魏雨嫣之间,剑未出鞘,直直地对着玛斯哈图的胸口。  玛斯哈图吃了一惊,“雪狼能见识到君子剑的工夫,实乃三生有幸。我知道我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早晚是个死,我只希望李大侠能放过我妻女。”说着抬起手掌准备自尽。  李刚易弹出剑鞘击中玛斯哈图的手臂,魏雨嫣上前趁机点中了他的穴位。  朱云峰拿着剑,准备冲上去杀了玛斯哈图。  李刚易拦住他,对玛斯哈图说:“只要你告诉我们到底是谁指使你杀害先皇的,我可以保证你妻女的安全。”  玛斯哈图认命地,“有你李大侠这句话,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我皇兄是不是女真国派你杀害的?”  玛斯哈图正要开口。突然窗外飞来一把钢针。  李刚易大叫一声,“小心!”抓住魏雨嫣腾空而起,同时在空中挥剑挡住钢针。  玛斯哈图中了两枚钢针,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李刚易和朱云峰不约而同地跳出房门,去寻找刺客。已经没有刺客地踪影,窗口外,只有几块被踩裂的石板。看来已经在此蹲伏了许久,李刚易三个人竟然毫无察觉。此人武功一定极高。  李刚易和朱云峰又回到祠堂。蹲在玛斯哈图身边检查他伤口的魏雨嫣,直起身,冲他们摇摇头,“他不行了。”  李刚易急忙冲到玛斯哈图身边,扶起他,为他运气。  朱云峰急切地问道:“到底是谁指派你的?是谁?”  玛斯哈图还剩下一口气,“林……光,他是个汉人。雇我杀…….皇上的不是女真……是汉人……”  “那个林光长得什么样?快说!”李刚易给玛斯哈图输着真气,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林光…….”玛斯哈图指着胸口,好像上面的两根银针让他喘不过气,头一歪,死去。  李刚易和朱云峰心情顿时沉重起来,就如同在黑暗中摸索的困兽,刚看见前面一点光亮。这光点如同流星一般瞬间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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