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店铺外观的复古完全相反,酒吧的内部装潢相当现代——至少并非复古的风格——足可反光的黑色吧台,专业的调酒器具,还有头顶正在闪烁的迪斯科球都说明了这里和古老完全不沾边。
这里的照明和外边的强光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不仅更加温和,而且颇为奇妙地让人感到温暖。
“哦,又来了两个新人,今天的新人可真多啊。”
虽然说的话没有什么恶意,但语气给人的感觉仿佛是在阴阳怪气。
是这样说话已经成为习惯了吗?
难道是京都本地人?
不,再怎么说出现在这里的也不会是现实中的人吧……
——也不一定。
谢林环顾四周,在店铺的角落里摆放着一架披着软眼镜布的鲍德温钢琴,即使在黑暗中也闪闪发亮。
有个飞机头的红发青年坐在小矮凳上,戴着深棕色的墨镜,一只手倚着钢琴的琴键,一只手拿着一支香烟,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但脸上洋溢着一股稍纵即逝的热情。他的衣服也称得上花里胡哨,整套白色的西装被嵌满了亮闪闪的东西,只有皮鞋例外。
这打扮的回头率绝对超过120%。
靠近门的地方有一张圆桌,旁边坐着三个人,都穿着黑色的长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连性别也很难辨认出来。
“你刚才说‘又来了两个新人’,这意思是……还有别的新人?”
进入这个地方的不止自己和明前两个?
“对啊,那个打扮得像个灯球似的家伙不就是新来的?”站在吧台内的女酒保如此调侃,“别看这家伙现在吊儿郎当的,半个小时前被影怪吓得屁滚尿流,走进这里的时候站都站不稳。”
“你!”
飞机头顿时坐不住了,他狠狠地拍了一下钢琴的琴键,站了起来,酒吧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毫无规律的嘈杂的乐声。
不过,女酒保压根就没把他这个举动当回事,其他人也若无其事,该干嘛干嘛。
谢林还以为飞机头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只是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自己一个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这家伙是个老烟枪了,这一口就耗掉了整根烟的四分之一。
看着角落里渐渐升起的淡蓝色烟幕,谢林默默地向门口靠近了好几步,直到闻到的空气变得清晰起来才停止。
“往后退干什么?”女酒保笑了笑,“难道你们不想要永生之酒了?”
听到了这个词语,在场的其他人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呵,”将谢林和明前带过来的高大男人哼了一声,“就算新人想喝,没了法亚拉大人最重要的恩赐,你还调得出来?”
法亚拉?
谢林顿时竖起了耳朵。
“咳咳……”金发碧眼的女酒保瞪了高大男人一眼,“塞西尔,再这么嘴欠,小心我直接把你的嘴给撕开,看看你这只老狗到底还有几颗牙!”
塞西尔?
谢林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了。
“我虽然老了,但还有点力气,吃饭问题不用你担心,”塞西尔摇了摇头,“最关键的问题还是今年的恩赐没下来,神夜村那边一定出了问题。”
“是啊……”女酒保一边熟练地调酒,一边叹气,“会不会是运送恩赐的队伍在中途出事了?镇长不是派人去查了吗?”
“我才从市政厅回来,你猜结果怎么着?”塞西尔再度冷哼一声,“派去调查的人一个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