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的复杂地形对自己有利……

——形势正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费根开始思考要如何收割当初自己刻意留下的“晋升材料”之时，事情却陡然偏离他设计好的轨道，在一条完全陌生的道路上狂奔不止。

亨利鬼魅一般忽然拦在了他的面前，一拳就砸在了恢复人形态的他的面门上。

砰！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胸口就被穿了个透心凉。

狼人喘着粗气，看向了费根正在跳动的心脏，露出了一个冷酷的笑容。

“费根……你想过这样的结局吗？”

他本以为听到这句话的费根会多多少少感到害怕，毕竟，如果一个吸血鬼的心脏被狼人捏碎，那么他就会彻底死去，再也不会重生。

“你觉得你吃定我了？”费根满脸不在乎，甚至还有心情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然被撕烂的外衣，“来吧，享受你的盛宴，这一顿算我请你的。”

“啊……”亨利发出一声狼嚎，“你这个该下地狱的家伙，死到临头也不悔改……”

他彻底失去了耐心，扑到了费根身上，咬断了他的脖子。

费根痛苦地叫了出来。

即使是吸血鬼也会感到疼痛，他不由得开始咒骂。

“何等野蛮的行为！你们这些未开化的狼人，简直比泰晤士河还要丑陋！你以为这就能彻底消灭我了？我不会死，我不会死的！哈哈哈哈……”

费根癫狂地笑出了声，直到他变成了一堆不堪入目的碎块。

亨利朝这堆垃圾吐了口痰，虽然他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马上就要彻底死去，但能够杀死自己的仇人就已经达成了最终的目标。

化身狼人之后，只有脖子上的怀表还留在他身上。

亨利小心翼翼地打开怀表，里面还有一张照片。

这可是伦敦城里最新潮的玩意，还是简带着自己去照的，那个时候的她真美……

“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费根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响。

“费根！”亨利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还活着？”

他鼻子翕动，却怎么也无法闻到费根的气味。

“我告诉过你……”费根剧烈咳嗽了两声，显然“复活”对于他来说也不是没有代价，“虽然你最后一击着实出乎我的预料，但好在我也留了不止一手。你大概不知道，得到满月祝福的吸血鬼是可以藏在其他人的心脏之中的吧？”

“不可能！”亨利看向自己的胸口，“你怎么会得到满月的祝福？这是传说中只有属于狼人的恩典！”

“吸血鬼与狼人是世仇，不死不休，一旦遇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费根神经质一般笑出了声，“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吸血鬼与狼人会是世仇？难道你就没有思考过，吸血鬼与狼人是如何出现的？你知道吗，吸血鬼与狼人最大的区别并不在于一个能够操控血液，一个能够领受了月亮的祝福，可以变成野兽，而是在于一个聪明绝顶，一个蠢笨如猪。”

“你！”

亨利伸出利爪，想要直接穿过自己的心脏。

“哈哈哈哈！你打算自杀？好想法，好想法！来啊，赶紧来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你的狼人之躯了！”

费根笑得更加得意了，看到亨利怒气冲天却左右为难，无计可施的样子，令他感到无比满足，就算收集一千个衍体也不足以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的快乐。

“虽然不好意思打断二位的友好谈话，但这位狼人朋友似乎遇到了一点困难……”第三个声音宛如圣者降临一般，让两人心中陡然一惊，“而我，恰好能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你，你是……站台上的那位先生？”

无论是亨利还是费根，此时此刻都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出荒谬的戏剧之中，只不过前者心中升起的是来自天国的希望，后者则看到了地狱的烈火在向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