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事心中恼火老娄不通人情的臭毛病,摆了下手,手示意宁默跟上,骂骂咧咧的翻过围栏,三步并两步跑到老娄面前。
他一把夺过老娄手中的宝贝,不客气的招呼,“什么破玩意!老刘,我有要紧事找你。”
被他唤作老刘的人,就是粘杆卫器物司主事刘士元。
刘士元显然对这件马甲很重视,嘴里嘟囔着,“张书仪,有话快说!”,注意力却一直放在张主事的马甲上,半分没有移开。
听到“张书仪”的称呼,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张主事,神色变得有些尴尬,声音也弱了几分,“跟你说多少遍了!”
“工作的时候叫职务!”
“好的,书仪。”
“有什么事吗,书仪?”
娄士元显然心不在焉,眼神牢牢锁定在自己的宝贝上,把张主事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了。
张淑仪?
身形赛张飞的行动司主事居然有个这么优雅的名字?
宁默玩味的眼神投向了面前的疤脸壮汉,把他看的面色一红。
“不是你想的那个淑仪,是知书达礼、仪表堂堂的书仪,张-书-仪。”
张主事显然已经解释过很多次,语句通顺连贯,一气呵成。
“收到,淑仪。”
宁默模仿着娄主事的方式,认真的回复张主事。
一声声“书仪”的呼唤中。
张主事又一次想到给自己起名的伯父。
作为全家族、乃至大庆朝,排得上号的大人物。
他一直都期待自己能投身仕途,把张家的书香盛名发扬光大。
自己少年时也算争气,勉强算的上眉清目秀,对得起他的期待。
可现在长残了能怪自己吗?
再加上自己面对的都是亡命凶徒。
时间久了,连面相都他娘被影响了!
“小兔崽子,敢直呼老子名号!”
张主事突然反应过来,自已有必要和一个少年解释恁多废话吗?
他挥手一个巴掌就让宁默乖乖闭上了嘴。
“。。。还是材质不行,双夹层都没用。。。”
“看来得寻个新材料。。。”
娄士元喃喃自语,嘴里念叨着什么。
“老娄,找个好手,帮我这个下属换个造型。”
张主事的话终于把他从专注中拉了回来,“书仪,就这事?”
“好办!”
娄士元想着赶紧把这个麻烦送走,好继续自己的试验,立即挥手招来下属,安排起来。
宁默一想到建宁坊的凶险,不由又磨蹭起来,“张。。。主事,还有什么保命的手段吗?要不老大你再给我安排点,我不嫌麻烦!”
“少废话,赶紧滚!”
张书仪心中来火,剑眉一挑,骂骂咧咧的,照着宁默的屁股就是一脚。
看着宁默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离去的身影,他缓缓收起了自己展示了半天的好脾气,脸色归于平静,生人勿近的杀神气势从周身散发开来。
别人不知道,可他心里清楚。
尘封的绝密卷宗,写得明明白白。
当时就在现场的自己,听的都是暗暗心惊。
这个叫宁默的年轻人。
能在旧都流民伏击下,救下信王殿下,并将重伤的信王及时送回行营。
又能让信王殿下,为了他,特意嘱咐他们几个参与审讯的人员,对宁默在猎场的所作所为保密。
这个年轻人的生存之道。
一定不只是靠着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