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视死如归呢?就这么怕我吗?”我无力的吐出话来,一字一顿。 “说实在,我确实有点惧怕你的,比起陆言。”阿兵闪躲着眼睛。 “哦。”我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或许有疑问,但是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心情去猜疑。 半夜的三点,睡不着,不过好多了,不那么难受了,整个人紧紧缩在被子里面,有点口干,伸出手拿床边桌子上的水,已经冷了,我没想什么直接咕噜喝下去,顿时,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缩回被子里,摸索出手机,给班长发了个信息,想请假两天,感冒了,以我现在这个状态,还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发烧,虽然现在好多了一些。 我怕冷,很怕,极其的怕。 从我6岁开始,有一整晚被锁在阴冷的冷藏库里,单薄的黑色衣服和蕾丝裙,趴在门边,颤抖个不停,不停的呼气不停哭着叫喊着,可是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比视而不见还要难过的是装聋作哑。 我冷到叫不出声音了,躺在门边上,紧紧的抱住自已,这是我唯一的温暖,整个身体卷缩着,这是唯一仅剩可怜的不可或缺温度了。 就只有我一个人的温度仅存着。 从那之后,我害怕冬天,害怕冷的东西和天气,但是唯独钟爱着下雪,白雪皑皑的雪花纯白到一丝不染,但是我只喜欢它在空中飘曳的姿态,我不喜欢它落到地下,人一踩,脏兮兮的,跟阴沉的世界一样,撇不得一丝丝黑。 怕冷成为我的一种老毛病,所以冬天我喜欢厚厚的棉外套。 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在这个安静没有声音的半夜里,格外清晰的响亮。 两天后,感冒好多了,但是还会流鼻涕,纸巾一直陪伴在我书包里,一旦流鼻涕就抓紧擦起来,幸好声音不大,其他同学都在认真复习下一节课的历史,上课要抽查提问,我看着书,擦着鼻涕,抽屉下面全是我擦鼻涕的纸巾。 上完历史课下课,下节课是体育,我打算不去上体育课,整个人有些累和疲倦,可能早上的感冒药的作用。 回过头,罗唛栗收拾着桌子,我低着喉咙的说:“罗唛栗,我体育课就不上了,感觉不舒服。” “这两天怎么没有来上课呢?”罗唛栗想起来低着头问着。 “感冒了。” “原来,没问题,我跟体育老师说一下,你好好休息。”罗唛栗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出来,掩着嘴巴,说道:“隔壁一个同学说给你的。” 我接过来,问着:“谁?”看到里面10张100,我明白了什么。 “段偕,年级第五名,长得蛮帅气的。”罗唛栗神秘的说着。 我看着信封一会儿,然后想到了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把抽屉里擦鼻涕的纸巾统统装进去,打了一个结,但很容易打开,凑近罗唛栗,妩媚的笑道:“唛栗,拜托你一件事情可以吗?” “什么事情。” “这个信封你拿还给他,叫段偕的,跟他说钱不是我的,还有这一个黑色袋子给他,是他的。” “没问题,隔壁班也刚好下节课是体育。”罗唛栗毫不犹豫的答应。 我在多装了一个袋子,这样看起来看不出里面是什么玩意。 空荡荡的教室,我趴在桌子,听着英语歌曲,轻轻跟着哼着,窗外的木棉树旺盛的生长着,生命在这个冬季里熠熠生辉着。 “什么意思你。”段偕生气质问着。 我睁开眼睛,但是还是躺着,不以为意的说:“给你的赠礼,不错吧!” “本来心里还是觉得对你内疚的,但是现在不用了,前天还好心去你们班还钱给你当做赔偿那件外套的,结果你人不在。” 我冷笑了一下,漠然的说:“你还会好心,真是奇怪的,你们还有心吗?我真想笑,有心的话,就不应该强抢我的外套,让我从寒风中跑回家里,害我感冒发烧,你觉得你这是好心吗?不觉得妄自菲薄的可笑吗?” “那是我的。”段偕大声反驳着。 “你还不如说整个世界是你的,我在二手市场里买的,还有单据呢?老板娘可以作证,你这个跟抢匪有什么不一样吗?” “反正跟你说不了什么,你也不懂。” “知道就好,也别惹我,不是谁轻易就可以让你欺辱摆布,像你们这种高贵的人,只有世俗眼光,也不会懂那些生活在底层人的痛苦。” 他哑口着,把信封放到我桌子上,我用尽力气扔出去,喊叫着:“把你的脏钱给我拿走,恶心。” 讨厌的人,最好离我远远的,最好不要见到。 他安静捡走,头也不回走了,长长的影子晃得我眼睛疼痛烦躁。 睡了过去,听着歌,直到体育课上完,班上的人蜂拥进教室,吵闹的声音把我吵醒了,我睁开眼睛,困倦着。 拿出英语书,默写着最近刚学的新英语单词,英语老师有交代上课要叫几个同学去黑板上默写。 “亏深,你拿给隔壁段偕的是什么,怎么我拿给他,他整个脸雾霾漆黑的,吓我一大跳。”罗唛栗小声说着。 “没事,也什么,回礼罢了。”我在草稿纸里写着单词。 罗唛栗没说什么,惊怪的看着我,然后走回自已位置去。 一个人走出校门,回头淡笑的看着身后的木棉树,阿兵突然窜出来,足足吓呆住我,我从书包里抽出纸巾,擦着鼻涕。 想起在一楼走廊上,刚好碰见班长段恩琳,她关心问候了几句,我轻笑了一下。 “好多了吗?今天一定请你吃麻辣烫,特意提前恭候等你呢?”阿兵惊喜的说着。 “不了,胃不想吃东西,我想回家,躺倒在床上就知足了,改天吧!”我懒洋洋的说着。 “好吧!辛苦了,抱一个,疼你一下。”阿兵说完就大庭广众之下抱住了我,经过的同学讶异看着我们这对傻逼。 “好了,我收到你的心意了。”我窘迫的说着。 “我载你,这样你就可以早点回家躺着了。”阿兵欢快的说着,真是个二呆子。 小绵羊穿过街道,经过最热闹的十字路口,阿兵疯子大喊大叫着,在一家豪华奢侈的韩货护肤店里,一群婀娜多姿的时尚的女孩子,看起来跟我们同龄,但是身上漂亮的衣服引来很多人的关注和好奇。 “一群装逼的人。”阿兵暗骂着。 “何必呢?”我无关紧要的说。 “你有没有看到那个穿牛仔裙的,上衣是刺绣透视蕾丝衫雪纺衫,天蓝色,人长得是好看,这点我承认,但是她总是装出一股世外高人的恶心样,看谁总是高高在上,总是看不起那些比她低等的人,有钱长得好看些就可以为非作歹吗?”阿兵直爽的评价。 “你怎么这么了解?” “跟我同个高中,谁不知道呀!校花呢?她爸是咱们这里的首富,听说几年前就从意大利回国创业了,这里有他们的资产房产,生意和别墅。” “真厉害,但也没什么。”我暗笑着。 “是呀!有钱人的世界就是喜欢拽,这是我们平民百姓不懂的悲观。”阿兵叹气道。 “叫什么名字呢,说说。” “李圣恩,你觉得好听吗?怎么觉得意思就是圣人的恩宠呢?” “那确实是圣人的恩宠,她是有这好命,别人都没有的。”我闷闷的说着。 “也是。”阿兵赞同。 “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她的时候我怎么觉得很不喜欢她,也说不上是嫉妒她,就是反正不讨厌但就是喜欢不起来,而且是格外不喜欢。”我认真的看着她们一群人,仿佛看着一群奇特无与伦比的外星人一样,神秘,有点心惊,又有点鄙视。 “我非常认可,强烈认可。”阿兵欢呼笑着。 “她旁边那个人我认识,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有点复古白色的。”我用手指了一下。 “哦,那个,古洛可,那个有钱人的小跟班之一,好像是你们学校的。”阿兵蔑视的看着她,语气明显的轻蔑。 “是的,全年级第七,我排她后面。”我不在意的说。 “一看就喜欢阿谀有钱人。” “帮我个忙,给她点麻烦,你车开快点,我们吓吓她们这群娇贵的千金。”我捂着嘴,宠溺的笑着。 “我早就有这个冲动,吓吓她们,看她们那丑样是有多么华丽。”阿兵现在气势汹汹的劲头。 阿兵说完加大速度,但还是注意来往的人群,人不多,我们都戴着头盔,她们也看不清我们是谁,阿兵故意开得离她们很近,但也知道控制速度。 “前面的美女们,躲开呀!我车子失控了,麻烦离远一点,啊,啊!”阿兵故意惊恐的大叫着,装着男生的嗓音,说真的,还有几分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