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们都相信了,我心底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胖丁办事还是如传说中可靠,什么事情都难倒不了他,虽然他这家伙臭毛病是挺多的,这点我也不喜欢,但他也是个人才也忠心耿耿于我,前几天他还兴高采烈跑来祝贺我的比赛得奖,被我莫名其妙狠狠骂了一顿,他还傻不正经的傻笑着,胖胖的身子一团肥肉颤抖着,看得我心底里七上八下的不平静。 问题是我看见他竟然比上次还胖了一些,见一次就给我胖一次,我能不生气吗?之前就好心提醒过他,不要太胖了,到时候就连逃跑都是一种心酸,你就算被人打死也都是因为你这一身的赘肉害的,何况太胖本来就是对身体不好的。 胖丁这人天生就对我的好意就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心态,没有什么比吃的更“好意”的事情了。 “喂,你想什么呢?一直那么入神。”段偕挥挥手,在我面前,我差点觉得他是要扇我巴掌。 我稀里糊涂就给他了一巴掌,力气还不小。 “你干嘛打我。”他捂住脸,嚷着。 “抱歉,我刚才以为你要扇我脸,所以这是人一种自我保护意识。”我尴尬的笑着。 “有你这样自我保护的吗?从小到大我爸妈都舍不得打我,更加不让别人欺负我,我今天倒是头一回被一个女的扇巴掌,我都觉得自已好孬种呀!”段偕眸子里,照应出了此刻他才是受害者,楚楚可怜的翘模样。 我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倒是显得手脚无措起来,好看的眼睛里,乌黑的瞳仁更加清澈明亮。 “你笑什么,哎,你在笑。”段偕发怒着,抓住我的手不放。 我傻愣了,立马拧开他的手,他倒是耍赖着不肯松开,我只能先屈服一下,跟他道了歉,说几句我都觉得自已鸡皮疙瘩好听的话给他,他才慢慢松开手。 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小气的人,不仅小气,还那么会怨天尤人。 “没什么,我先走了。”我拍怕裤子,望着他。 他望着我,没说什么,只是向我招手再见的意思。 我看着他转过去的背影,虽然他刚才已经向我道歉也已经说明了目的,说真的,我似乎一点都不生气才怪,其实他做的这些早就在我的猜测之内,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他会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他是真的感到对我很抱歉吗?还是觉得我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在继续可以利用下去了,或者我其实就是没有那么厉害可以去对付李圣恩,开始低估我了,但是最后反正是怎样,我其实心情还是生气的,不管他现在告诉我还是以后,我都是生气的。 因为没有人可以单纯就被另一个人有目的的接近,这些都是想为自已摆脱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这种麻烦你无能为力,只能寻找猎物来帮助你,可是你意想不到的是其实这种无意的方式就已经伤害到另一个人了,就算时间荒老你真心实意道歉,就可以那么简单好了吗? 我想说没那么简单,任何人任何事情,简单起来就复杂多了。 阿兵一整天都不发信息给我,我发了几条给她,她也不回,看来真的是生我气了,以前,她可是喜欢秒杀回复我,就连陆言都会给她崇拜的表情。 我知道,阿兵是关心我,替我担忧着,但是我防备的心里和坚硬外壳之下,已经不具备煽情的太阳花,只不过这样做就是不想我们都自欺欺人。 我刚回家,就听见母亲房间里沧桑的气息,她人回来了,也从来不会跟我说,能跟我说的话也就寥寥无几,不声不响,犹如两只看不顺眼的自带隔膜的大雁,有多远就离多远,最庆幸就是能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的关系。 她一直咳嗽着,咳不停,刚好母亲出来,我们两人四目相对,她还是一直咳着,我紧锁的嘴巴突然撬开了。 “怎么了,有去看医生吗?没事吧!”我看着他她疲倦的神情,心里纠葛着,就连最后一个吧我都说的有气无力的。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你忙你的,我自已可以。”母亲拉开我的手,一脸冷漠。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我在背后激动的说着,我就是看不起她对我这种态度和语气,对我日积月累的淡漠。 母亲只是不动了那么几秒,然后往厨房方向艰苦的走着。 “就是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你就可以这样吗?你以为我喜欢吗?” 她喝着水,还没到嘴中就被我打出去了,然后只听到地板上骤然响起的玻璃破碎的带着恨意的声音,先大声起来,然后就没有回音,只有一地惨状的残渣。 母亲的皱纹很多,多得数不清,经年累月生出来的疲惫让她总是喜欢忍者一些难过和难受,难道就不痛苦吗?就这么心甘情愿吗?值得吗?她都这么多年不来看你了,你还这么挖空心思的来爱护她。 “她都不要你了,你何必呢?她已经忘记了你这个仁慈的母亲了,你这么做有意义吗?”我疯了的叫着。 “够了。”母亲用尽力气撕喊着。 “你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吗?你说她现在怎么这么目无中人了,她哪有这种资格。”我青筋已经冒着,瞪大眼睛瞅着母亲。 我的话刚说完,整个身体都是颤抖着,没一会,母亲就在我面前倒下去,没来由的,突如其来,整个地板都能听得到震动,我连忙蹲下去扶住母亲,她整个人一动不动着,我害怕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就算努力的去扶着她,我都感到吃力,吃力到整个身体好像是濒临悬崖勒马之间。 “妈,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我哭泣着,声音一直断断续续着。 时间经过了有多久,我不知道,整个身体开始凌乱到不听话,我脑袋一片空白着,怎么把母亲送到医院的,我只知道慌乱中,我稀里糊涂就打给了阿兵,现在我能想到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阿兵了。 接下来是什么,场景怎么安排的,我只任由阿兵指挥,我安安静静的看着,然后听话帮忙着,郭浅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心思去瞎猜着,他抱起我母亲就跑往楼下,楼下的救护车已经及时停着,我看着他们匆忙抬着我母亲上车,我只可以静静的看着,时间在缓慢又觉得快速的移动着,原来它很憔悴,经不起风吹雨打,它很弱小,承受不了碎言碎语。 我坐在救护车上,看着渐行渐远的阿兵,有那么一晃眼的错觉里,我觉得我要跟阿兵分离了,她在跟我挥手说再见了,我们就要分开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我心里就难过得哽咽着,很想哭,但是怎么也哭不出来,憋闷在心中,我说到底还是感谢阿兵的,但是那场景,我开不了口,也难以措辞。 请假了一个星期多,照顾着母亲,临近期末考试,所有同学都在努力复习期末考试,该勤劳刻苦的时刻,我却选择跟他们不一样,我坐在病房里,看着窗外,有时候冥思苦想着,有时候呆呆愣愣的看着手机,这些天,连手机都是安静着,跟医院一样,都是安静的,静得连时间都是恍恍惚惚的,没有凌乱不堪,没有兵荒马乱。 我现在的状况的很简单,医院和家,每天做完粥送到医院里,喂母亲吃下,削苹果给她啃,然后替她擦擦脸,洗洗手,抬着她去上厕所,隔一天擦一次身体,虽然我不习惯也不懂得怎么伺候病人,但是时间久了,模棱两可还是熟悉起来了。 阿兵没有过来,我也没有打电话过去,或许她也在纠结着还是生我气还没有消退,我一直疑神疑鬼的猜测着,但是不管是哪点,我都想得精疲力尽,郭浅这几天放学了就会来看望我妈一下,诚挚跟我说几句暖心的话,送了很多水果,我只是笑笑着嗯嗯哦哦那么几个回答。 “阿兵就是这个性格,她还是担心你的,虽然死要面子不肯来但是你也知道她是怎样的人,每次我从医院回来,都会问这问那,说多了,她真的很关心你。”郭浅眯眯眼,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我点点头,示意我明了,一直如石灰一般一点气色都没有。 母亲好了很多,这几天一直都是闭目养神着,也不太肯跟我说话,我问了很多问题,问她好多了没有,问她哪里还不舒服,肚子饿不饿,渴不渴,吃不吃水果,想不想上厕所,她都是闭着嘴巴,只会需要的时候拉着我的衣服,我刚开始一直猜测不了,有时候会弄错,她也没说什么,皱着眉毛,久了,我能隐隐约约猜出来她要指挥我做什么。 医生来说过,说我母亲是过度劳累,加上身体本来就多病着,也不注意保暖,整个身体已经是病恹恹,千疮百孔。 我低着头,不说话,端详看着睡觉的母亲,她这几天很爱睡觉,吃饱没多久就已经能听见她打呼噜的声音,睡得很深,连隔壁病床上老阿姨都这么说,老阿姨很爱说话,也很羡慕我母亲这么能睡,她说自已老是失眠很容易半夜惊醒过来,然后就睡不了也不知道要干嘛,一直等到天亮,她说最喜欢等着天空慢慢亮起来,看着太阳升起来,她的位置刚好可以清晰看得见太阳升起来的美观,老阿姨每一天最期待的就是看见升起来的太阳,那就是一种信仰吧。 因为黑夜太漫长了,漫长到觉得生命似乎已经走到尽头了,漫长到恐惧。 我有时候会跟她说话,虽然我说不多,但是老阿姨还是乐意碎碎念个不停,仿佛这样,她就会觉得自已还是存在这个世界的,还是觉得生命还是需要有希望的。 老阿姨的子女很少看见他们,都是由保姆照顾着她的,这个保姆还是不错的,很细心,刚开始我什么不会,都是她在一旁教我,指导我,叫我注意哪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