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是个很现实的学院。
它的现实凸显在——当你受到排挤时,他们会掂量你的分量,如果你的实力配不上境遇,那你就倒霉了。
利益至上——对所有斯莱特林的学生而言,没有什么是不值得放弃的。
二十世纪后半段,恰好是血统歧视最严重的时候。混血歧视麻瓜种,纯血站在混血头顶,歧视所有人。
遇到难以解决的情况,化解可以强硬,也可以巧妙。大多数人会拥簇纯血,但这仅仅是一时,假如他们发现自己所拥簇的人并不能达到他们的预期……那么,这个人将掉落神坛。
狼多肉少,僧多粥少。
让十一岁左右,什么也不懂的,麻瓜家庭的孩子来到这个时代的斯莱特林,不知道会对他们的三观产生什么影响。
也许是提前成熟,做出一番成绩,又或许,成为毫无乐趣的一群人,随大流地附和。
话归正题。
“你说什——”德拉科大声嚷嚷。
血人巴罗形容枯槁,长袍上沾满银色的血斑。
他坐在德拉科·马尔福对面,似乎对德拉科的大声讲话很不满意,他冷冷看了德拉科一眼,把他吓得够呛。
德拉科脸色变幻,最终冷冷哼了一声,坐下了。
纳比尔填饱肚子,盘子上开始上甜点:布丁,冰淇淋,苹果饼,糖浆水果馅饼,巧克力松糕,炸果酱甜甜圈,酒浸果酱布丁,草莓,果冻,米布丁……品种繁多,应有尽有。
正餐吃的有点多,他考虑了一下,不想消化不良,于是只取了一个酒浸果酱布丁,小口小口地吃。
斯莱特林的话题总是变换很快。他们不像格兰芬多天马行空,思维东跑西跑,而是浅尝辄止,毕竟有些事情说到一半就足够了。
这也是因为斯莱特林里纯血含量较高,迟早要继承父母的财产,他们很早便被培养了这些能力。
混血基本插不上嘴,只有一些地位稍高的附庸会偶尔说两句,其他人只能听着。
低年级和低年级聊,高年级和高年级聊,只有德拉科会在高年级的聊天中插上几句嘴。
马尔福家族的地位很高。德拉科时不时对纳比尔投来恶毒的目光。
纳比尔慢条斯理吃着食物,倒也不显得粗鲁,只是看上去吃多了些。
德拉科冷哼一声,在血人巴罗的威压下,憋了半天没说一句话。
此时邓布利多站了起来,盘子里的食物统统消失。
“……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
“……林区禁止任何学生进入……不要在走廊里用魔法……魁地奇……”
大家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直到最后一点。
“——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这句话轻飘飘的,但没几个人笑,纳比尔咬着叉子,思索着什么。
“现在,让我们选取自己喜欢的调子,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高兴地宣布——他真的很高兴。
“预备,唱!”
下一秒,全体师生高歌起来。
刚过两秒,纳比尔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受到了冲击,嗡嗡作响。
“闭耳塞听!”
他偷偷给自己施了一个闭耳塞听咒,是德达洛教他的——怪不得他要教自己这个。
他左右看,这些高年级学姐学长都大声唱起歌,但看在他们惬意的样子上……果然,他们也对自己施了这个咒语。
只有低年级的学生被震得头脑发晕,身体一晃一晃的,高年级的唱的越来越大声,像是在比赛折磨新生。
歌曲完毕后,他解除了咒语,听到一阵极其响亮的掌声。
“……大家回宿舍去吧。”
说完最后一句,各个级长组织起自家学院的学生——一年级新生还是晕晕乎乎的,看样子能睡个好觉。
斯莱特林的级长是个叫马库斯·弗林特的大块头。队伍很安静,纳比尔看到许多奇怪的暗门——在画后边,或是暗藏在滑动挡板里,莫名其妙的。
他们越走越向下,感觉走到了地底,这时,走廊尽头是一面墙,走在最前面的马库斯清了清嗓子,说:“毒蛇。”
墙发出了轰隆隆的声响,露出了一座石门,连接到里面。
他们走了进去。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是一个由粗糙的大石头打造的狭长且低矮的小屋,位于湖底,绿油油的。
这里的墙壁,天花板都是由非常粗糙的石头砌成的。被链子拴着的,泛着绿光的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
公共休息室里,摆放着雕花的椅子,厅内有很多头盖骨作为装饰。虽然雕刻精美的壁炉里始终燃着一堆火,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依然非常阴暗寒冷。
最吸引人的是中间的窗,它是透明的,听说,如果运气好,还能从中看见游荡的巨乌贼。
马库斯让女孩去一个门,他带着男孩走向前面另一个门。
纳比尔跟随他们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铺位:五张传统的四柱床,挂的是绿色的丝绸帷幔,床罩上面还有银线的刺绣。墙上挂着中世纪的挂毯,还有银色的灯笼从上天花板掉下来。
他有四个室友,三个都是马尔福一派的,对他只有冷漠的态度。最后一个似乎是独行侠,没有确立阵营。
他拿到了自己的箱子。很幸运,他没和德拉科·马尔福分到一块儿,他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爬上床。
他拿着魔杖,轻声念着——愈合如初是个好使的魔咒,他已经见过赫敏·格兰杰演示一遍,学会它不用太久。
“嘿。”
一道男孩的声音传来,显得有些冒失。纳比尔微微挑眉,他不觉得这是那三个马尔福一派的家伙,他探出头,发现一个褐色头发的脑袋,他轻佻地笑着。
其余三人正默默看着他们。
“我是塞西伦——塞西伦·艾维。你可以叫我塞西伦。我是个混血,你好。”男孩的态度很俏皮,“我知道你叫什么,纳比尔·赫尼曼,是吗?我想我们两个可以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