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失眠了。
躺在逼仄的空间内,季礼感觉自己的心跳速度极快。
辗转反侧间,季礼的呼吸也愈发粗重。
昏暗中,季礼红着眼睛盯视着上方的盖板,他不断克制着自己想要一拳砸上去的冲动。
这棺驿的法阵主要用来屏蔽灵力,防御力弱的可怜。
他必须克制。
然而人越是烦躁,就越容易胡思乱想。
今晚之事季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虽说他快刀斩乱麻,用最短的时间果断解决了今晚的问题,但季礼却清楚的知道,此间事了后他们这个所谓的团队恐怕也要散了。
季礼能凭借相同的境界服众,乃是多年来苦心经营的结果。
他看的很远,所以不会去争夺蝇头小利,凡是团队共同创造出来的战果,季礼都会按照公平公正的方式分配战利品。
因此跟随他的几个修士都对他心悦诚服,虽说在此前的几年时间里,有两个伙伴因为意外死去,可他们这个团队却依旧没散。
但今天不同。
今天动手的,是他这个头。
像季礼这样的人实在太清楚人性了。
他知道这些人心甘情愿跟着他的原因,在这对散修来说处处危机的世界里,能有一个付出多少就能得到相等报酬的团队是大多数散修都梦寐以求的事。
当然,前提是自身生命没有遭受威胁。
凡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还会渐渐发展到无数次。
季礼开了这个头,在其他人心里,他恐怕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此时最让季礼惶恐的不是团队散不散,而是他拿捏不准陈稳的身上到底有多少财富。
万一陈稳的财富在过去的一个月败的差不多了……
季礼不敢想,为了盯陈稳,加上一趟出来整个团队所有修士都花费了不小的代价,如果到头来截获的财富远低于预期,那后果……
到那时随行的几个修士会不会因为极度的愤怒失去理智,从而把他这个领头的给杀掉?
“应该不会,冷静,冷静。”
季礼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随即看着头顶的法阵发呆。
簌簌的轻响声从头顶传来,偶尔还伴随着阵阵嘶吼。
季礼被这嘶吼声转移了注意力。
不光是他,其余等人包括陈稳在内,也都被这嘶吼声吸引。
即便是知道法阵能隔绝自己的灵力波动,且呼吸与否与身上的灵力波动也毫无干系,但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生怕发出点什么动静被灾修察觉。
从声音上陈稳判断,灾修的数量并不多,每隔一段时间才会有一两只灾修路过。
陈稳没有贸然用精神力去探查,只要是与灾厄有过接触的修士都清楚,用精神力探查灾厄是野外生存时的禁忌。
灾修对于精神力的敏感程度丝毫不亚于灵力,区别在于修士可以将精神力全部内敛,却无法让自身的灵力不外泄丝毫。
不知过了多久。
头顶上再度传来响动。
相较于此前他们听到的声音不同,那时的灾修步履缓慢,犹如漫无目的行走的丧尸一般。
但此刻的脚步声却无比杂乱,所有的灾修似乎都在奔跑。
“天快亮了。”
季礼精神一震。
他等了一夜,满腔的怒火终于是来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天色亮起。
“动手!”
季礼发出一声咆哮。
霎时间与之随行的四人也在同一时间用棺驿的玉牌解开了阵法。
陈稳与五人几乎是同步从棺驿内窜出,区别在于在窜出棺驿的那一刻,陈稳手中的印结已然提前完成。
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