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通老贼既然遣人前来邀吾赴宴,便说明其必然还未知晓,
吾等已从他处得知其被调回咸阳的事实。
更是未见郡兵前来,说明其并未同郡尉、郡监达成一致。
只是私自谋划,故而才需假借赴宴之名,邀吾一行。
毋论其意图是将吾困杀或是生擒,所能调动埋伏者必定不多。
况且事涉机密,那老贼定然不敢与郡中官吏一同相商。
吾等既已获取其将被调回咸阳的消息和此行目的,已是占了先机。
更何况此行并不是如以往的郡守衙署之中,只是其私宅而已。
利用好如此种种,未必不可乱中取那一线生机!”项梁在一旁冷静分析。
事实也的确如此,殷通虽然一直在会稽郡内包庇项梁等一干人,
却是从未敢堂而皇之地公之于众,更别说告知郡尉、郡监等人。
此番设伏更是仅有寥寥数位心腹才知晓。
毕竟,这会稽郡还是大秦的会稽,而非他殷通的会稽郡。
纵使咸阳对楚地的约束力再怎么不充分,地方郡守的权力再怎么膨胀,
殷通也终究不可能将私通逃犯的消息大张旗鼓地宣扬。
“即便如此,将军要只身赴宴,却还是太过凶险。
不如当下便逃出城去,以图后计!”卞直却是不想让项梁只身犯险。
“不然,如今殷通是否下定决心置吾于死地还在两可之间。
若是就此潜逃,反而会令其孤注一掷,纵使咸阳来人再如何急速,
这中间的缓冲时间,殷通还是能牢牢掌握会稽,
若是贸然行动,打草惊蛇不说,反倒会令吾等深陷险地。
不如冒险一行,且听这老贼如何言语,如此再观后续。
再者,吾何时又要只身犯险了?”
项梁却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认真听讲的项羽。
项羽也心有所感,脸上不由得露出征询的神情。
“羽儿,此行凶险,但吾还是要问尔一句,可愿随吾一同前往?”
项梁迎着项羽疑惑的目光,发出了邀请。
“叔父何故小觑于吾?莫说只是区区郡守府,
便是那咸阳秦宫,吾又何尝不敢去得?”
项羽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表情,激昂对答。
“善!吾项氏一族男儿,合该有如此胸襟气魄!
羽儿,尔随吾一同前往殷通府中,但不必随吾入宴,
假托仆役之名,就在门外侍立,以摔杯为号。
若殷通只是向吾试探一二,自是无事,随手敷衍一番,
若事有不成,吾便立刻摔杯为号,羽儿则破门而入,诛杀老贼!”
项梁说到此处,一双虎目之间满是杀意。
像项梁这种将门虎子,又岂会畏首畏尾?
更别说如今已经逼近绝境,也无需再与殷通虚与委蛇。(wei,一声;yi,二声)
“谨遵叔父之命!”项羽心中也满是杀意。
虽然年方十二,年轻的西楚霸王已经有了不能等闲视之的武力。
日常演武之时,与项梁手下门客相斗皆是轻易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