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全对着上首的杜郡监诉苦,在场三人中,以贾全官轶最为低下。
身为郡丞,贾全本来是没有资格和在座的其余二位平起平坐的。
但架不住嬴政一道旨意便将会稽郡内的三位长官悉数调回,并要求副手暂代其职。
于是乎作为郡丞的贾全,无形之中却是成了三人间实权最大的一位。
但由于长期以来的地位差距,贾全并不能指使得动其余二人。
更何况如今殷通已死,杜郡监和郡尉赵卓颇有兔死狐悲之感,只觉自身难保。
当然也不可能服气贾全这个暂代郡丞的号令。
唯一不同的是,郡尉赵卓毕竟是常年戎马,脾气更加直率些许
而杜郡监再怎么不耐烦贾全也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这种浸淫官场数十年的老油条早已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
因此杜郡监始终不曾明确表态,只是一味和稀泥:
“二位在此夜争至明,明争至夜,又能令殷郡守死而复生否?
只是徒劳无功之举罢了,倒不如好生思索一二该如何奏报陛下,
又该如何在咸阳所派御史前来之时解释。”
“郡监所言极是,不过这并非吾分内之责,吾还是按郡丞所言,
追凶缉捕凶徒去罢,至于其余诸事,便有劳二位了!”
说罢竟是径直起身,拂袖离案而去了。
“杜郡监,尔看,此等不识大体之辈,又如何能共谋良方?”
贾全看着赵卓气势汹汹的背影,又开始对杜郡监诉苦,
希冀以此争得其倾向,把这老油条拉到自己一方。
杜郡监却只是呵呵一笑:“贾郡丞休恼,这不是吾等二人不日便将行往咸阳
实在是事务繁多,贾郡丞还是多多体谅一二,
老夫年事已高,精力却是大不如前,再不回府入眠怕是不成
此处善后便有劳贾郡丞了,相信明日一定会有一份详尽奏章成文
老夫届时定然署名其后,一道与郡丞上奏。”
杜郡监丝毫不接贾全话茬,打着哈哈的功夫却是说了一番废话。
先前争执的问题不但没有丝毫解决,反而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完全无视了贾全欲要再言的动作,干脆利落地迈步离去,
丝毫看不出来所谓年事已高,精力匮乏的样子。
只留一脸郁郁的贾郡丞徒自留在原地,心中发狠:
“竖子不足与谋!尔等尸位素餐,怨不得陛下不将郡守之位托付。
杜欢这老贼更是恼人,吾乃假郡守,非是贾郡丞!
吾敬尔年岁痴长,方才稍有敬意,却令尔以为吾乃软弱可欺之辈?
哼!且看尔等归于咸阳后,面见陛下之时是否还能如此敷衍!”
杜欢便是那杜郡监的真名,贾全表面对其敬意有加,内心早已不耐。
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屋舍,贾全也不由得冷哼一声,拂袖离去了。
正当会稽郡内的高官们为如何奏报朝廷殷通之死烦心之时,
兴乐宫中的嬴政看着眼前的奏章,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臣自今岁初春领命出征百越以来,殚精竭虑,不敢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