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莉莉丝第一反应是前线拿到了假消息，毕竟对于双线作战都有些吃紧的杰尔曼来说，再开辟一个战场毫无益处。　　“这里面有些内情，我也不好跟你细说……”　　奥莉亚有些为难，按道理她不应该把这件事透露给教皇以外的人，也只能言尽于此。　　莉莉丝立刻明白过来。“没关系，我这就去问老师。你现在？”　　“我正好去找一趟尼古拉神父，上上次拜访时就说要给他带书，前几天总算找到了。”　　“那好，地方你也熟，我就先失陪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　　“谢谢。”莉莉丝冲她一笑，便急匆匆地去教皇的书房寻他。　　　　“看来你已经听公主说了。”老人的桌上铺着一张地图。他笑着抬起头，一眼就看穿了弟子的意图。　　“是，不过详细情况并不清楚，奥莉亚没有说太多。”　　“这位殿下倒是个不错的好苗子，得亏生在皇室，还有一展拳脚的机会。”也可惜了生在皇室。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要开战了？”　　教皇收敛了笑意，“打破平衡的契机已经出现。新的皇子生病过世了，现在杰尔曼皇室还在隐瞒消息，但莱西亚的间谍已经确认真实性了。”　　“……这可真是，”她哑然，“是天灾还是人祸？”　　“不知道。”老人想到这个一岁多的小生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莱西亚的情报系统这么发达，完全是把钉子安插在杰尔曼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啊，”她想到自己的好友，暗暗猜测这次行动有没有德赛西公爵参与其中，“一旦消息传出，对杰尔曼的士气又是不小的打击。”　　兜兜转转一年多，对面敌人的主帅又变成自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了，可不就是造化弄人嘛。　　　　“杰尔曼八世不会捏着鼻子认了的。以我对他的了解，有一就有二。”　　“您是说，”莉莉丝懂了，“那位又会玩和莱昂失踪时同样的把戏？这……一旦被拆穿可是很容易瞬间崩盘的。”　　狸猫换太子用得这么熟练，可不是什么好事，一着不慎，对皇室的威信力将会是巨大的打击。　　他面色阴沉，“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教廷身上。”　　“想转移民众注意力也不要出这种烂招吧？教廷至少表面上还是中立势力，在杰尔曼民间也很有影响力。他们就不怕拉来双倍的仇恨吗。”她真想敲开那群贵族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能拖延一点时间都好吧，毕竟要把经手换皇子的人和事都处理干净，可费事不少。我倒是觉得，可能是有人想借机给莱西亚军设圈套，动摇对方军心。又或者，针对的是那一位。”教皇伸手指了指南方。　　“拉杰尔公爵？”莉莉丝想了想，“因为菲利普亲王和他的私人恩怨？”　　“这件事你大概不知道，”他又叹了口气，“战事刚起，公爵夫人就在修道院‘因病去世’了。”　　“……”　　“之前菲利普亲王几次请战，大概是想冲着南境去的。不过主战场正吃紧，南边动静又不大，自然没有被杰尔曼八世同意。”　　“菲利普亲王家，好像只有公爵夫人一个妹妹还在世了吧？”　　“不错，这么一来倒也解释得通。毕竟莱西亚军主力都在东北面，要跨过大半个杰尔曼来救援实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更可能的是拉杰尔公爵麾下来支援。”　　　　“您这么一说，我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有可能了，”莉莉丝思索着，“对杰尔曼来说，要把主力一口气从东边调到西部也不容易，只会是小部分精英队伍突袭。如果能吃下圣城当然最好，且是真正一劳永逸的事。要是不能，也可以让后续大部队在救援路线上进行拦截，何况还是本国腹地作战，优势明显。这样一来，罗德也可能在其中推波助澜了。”　　“罗德啊，”教皇想起几十年前的往事，心头浮上一层阴翳，“他曾经是联邦风头最盛的神术师，却一朝妻离子散……是教廷对不起他。”　　莉莉丝知道这是他的心结，也不好轻易开口劝解。“看来您已经有决断了。”　　“既然得到了这个消息，我们也要赶快行动起来，”他神色一振，“不巧刚好赶上大祭祀的日子，又是整日子，我和你师兄都要去，你……”　　“我没问题的，就当做我的试炼任务吧。教皇在主持祭祀，自然需要‘神子’站出来守卫圣城。”　　“可这毕竟是战场。”老人注视着自己的小弟子，恍惚间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您上个月不也说，我已经超越师兄了吗？”她笑了笑，“别担心了。等我回来，可是要向您论功求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