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丫鬟整日说那城南的屠户如何如何好,故作凝肃地说道:
“男人嘛,都不是好东西!你怎知他家底、品性如何?若是将自己套进去了,哭还来不及呢!”
“是个忠厚老实的好人呢!”一个丫鬟笑着回道。
另一个笑嘻嘻地说:“家底也厚实,无儿无女的,只想要个伴儿罢了。”
刘婆子听完大为动心,撵走小丫鬟以后就求到了温夫人那里。
“奴婢年纪大了,早想找个人托付终身,请主儿成全!”
温夫人一挑眉,想起温宓的叮嘱,故作诧异道:
“那你看中了谁呢?若情投意合,我也不是不能为你们做主。”
刘婆子大喜道:“城南的王屠户,是个老实人家。”
温夫人目光看过来,微微笑道:“你若中意,我这便派人去说亲。”
刘婆当即两眼泪汪汪,砰砰叩了两个响头,“多谢主儿!奴婢永不忘主儿的大恩大德!”
“说这些做什么,快快起来吧。”
温夫人笑悠悠地看着自得意满的刘婆子,随即派人去城南说亲。
那王屠户一听是温家人,心思一动,忙不迭应下了,被使仆稍一提醒,又赶忙拿出许多“聘礼”,足足有十锭金。
说是聘礼,其实是赎身的钱,王屠户想着日后能搭上温家的关系,再多的金子也不心疼,满脸堆笑地送使仆辞去。
「聘礼」一交,这亲事就算是成了。
刘婆子听说屠户拿了十锭金做聘礼,又是惊又是怒。
还没过门就开始肉疼这些钱,想着钟鸣鼎食之家左右也不差这些钱财,便眼巴巴找到温夫人想要要回「聘礼」。
盯着她支支吾吾的样子,温夫人心中冷笑,让人叫来温宓与温容,又把这十锭金子摆出来。
刘婆的眼睛时不时往金子上瞅,眼角都是贪婪的光。
“你们来说,这金子该如何处置?”温夫人笑着问。
温宓轻笑:“既是刘家的婆子,这钱便不该我们受,不如送去刘家,填上二姐嫁妆的窟窿吧。”
女子的嫁妆本不该动,可刘家见钱眼开,硬是从温容的嫁妆里榨出许多油水,让温容敢怒不敢言。
刘婆子一听,脸色唰地惨白,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那典雅贵气的美人偏头对她笑道:
“好端端地,这是怎么了?地上凉,伤了身子可怎么好,快起来吧。”
刘婆神情讷讷,灰溜溜地爬了起来,再也不敢提钱财的事,慌乱地行个礼,就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
自从刘婆子嫁给城南王屠户,温府便骤然轻快了许多。
温容的笑脸也多了起来,整日与温宓腻在一处,不是绣嫁衣就是临摹风景。
忽有一日下人来传话,说刘婆子来了,正跪在大门外哭诉,求主家为她做主。
温容面色微变。
温宓依旧低头运笔,轻轻回了句:“何事?”
“王屠户成日打她呢!”下人唏嘘道,“那脸上、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骇人得很!”
温宓抬起脸,笑了笑,“让她走吧,卖身契已给了她丈夫,如今她算不上温家的人。”
下人退去后,温容长长松了口气,眼中冒出泪水,“总算让我解了心头之恨!”
温宓放下笔,握住她的手道:“二姐日后定不会再那样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