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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腾不息的时间长河之上。

隐约间，有一重又一重的氤氲浮现，恰似九重不同的天地，散发着飘渺至高之感，朦朦胧胧，难以看清。

一道淡淡的影子掠过时间长河，不断逆流而上，似要贯穿整片古史，追溯至最古老的岁月。

轰隆隆……

时间长河波澜起伏，浪涛汹涌，河水澎湃，动荡不休。

一道道极其恐怖的身影在上下游接连出现，注视着发生惊变的时间长河，神色各异。

他们都曾是一个纪元的天地主角，是无数纪元以来修为达到生灵进化顶点的存在，手段通天，但此时只能看着惊变发生，难以干涉。

不过，其中有两道身影最为恐怖，也是最为特殊的。

一道是浑身漆黑的巨大尸骸，其体魄仿佛早已腐烂，被浓郁黑暗本源包裹，绽放无尽黑暗之力；

另一道身影面容坚毅，眉目清秀，却又带着一种历经无尽岁月的沧桑，他气吞天地，俯仰古今未来，身上散发着一种谁与争锋的无敌信念。

他们伫立在时间长河最上游，却又仿佛同时存在于时空各处，镇压一切，似要压塌了万古诸天，岁月长河都因他们的存在而不稳固了。

这两道身影，是古来真正屹立在这方诸天万界尽头的存在，万古无数纪元以来，也仅仅出现了这两尊。

此刻，他们似乎觉察到了一部分真相，看到了那盘踞时间长河之上，侵吞过去未来的古老之蛇。

那巨大的尸骸当即想要出手，却被另一道身影所阻。

那淡淡的影子已经触及最古老的岁月，将要改写历史，诸天轰鸣，万界震颤，无尽大因果之力缠绕而来。

因为，这会导致难以预料的可怕后果，整片古史都将发生改变，未来也将改道。

可以说，这等若是彻底推翻重来，一切都变了！

这是真正的逆天而行！

但就是这天大的因果，诸天反噬，万界惩罚，依然无法阻止那淡淡的影子。

最终，一重又一重的氤氲定住一切，古老之蛇回溯到开天辟地之前，“道果雏形”烙印进了时光根源，重新开始孕育。

于此时此刻，张景明成为了彼岸中的“最古老者”。

时光根源，瓜熟蒂落，他的一道本我投影降生于天地一片混沌的最古纪元之前，这方诸天万界无穷无尽的因果尽数缠绕其身。

“吾名元始。”

如同大道宣言一样的四个字落下，一名面容奇古、形体伟岸的道人现出身形。

其盘坐在时空源头，俯视万古，坐看纪元更迭，光阴变幻，诸天演化，万界生灭。

他背负着这方诸天万界种种存在的庞大因果，是一切之始，诸果之因，开天之源，象徵着“无”、“开辟”、“因果”。

……

光阴流转，岁月悠悠，时间仿佛失去了具体概念，一转眼也不知多少万年过去了。

一道长发披散的高大身影出现，这个人极尽璀璨，如同黄金浇铸而成，就连原本浓密的黑色发丝都发出了炽盛光彩。

他手提一柄染血仙剑，身上有经历惨烈大战后残留的痕迹，一脸的肃杀，眸子无比深邃，不仅有沧桑之色，更有无尽寂寥。

河水滚滚，轰鸣不止，在他的身畔，不仅有尸山血海浮现，还有被一剑隔开的惨烈古史和无尽黑暗。

恍惚间，似乎可以看到一名少年自大荒中走出，由弱至强，由青涩变得成熟，在最为辉煌的大世与无数天骄英杰战斗，跟一个又一个恐怖人物对决，于一场场厮杀中一步步崛起。

他就这样从时间长河中缓缓走出，来到了元始道人面前。

四目相对，无数信息在一瞬间完成了交互。

那道身影如同梦幻泡影般消散，再无任何痕迹留下，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

岁月的车轮滚滚向前，在众生眼中，时间如同一条长河奔腾天地间，无形无质，无始无终，过去不可更改，未来难以预测。

仙域。

自异域诸王联袂而至，围杀石昊未果被一网打尽之后，时光匆匆，转眼间又过去了数千年。

这一日，石昊出关，不仅伤势尽复，且在年复一年的不断推演下，他自身所修行的法进一步完善了，看到了一条通向更高处的路。

石昊早就开辟出了人体六大秘境，在修行一途上真正走出了自己的路，一身道行已然位列仙王最高峰，触及到了破王成帝的那一道门槛。

现在的他，坚信自己一定可以闯过那道关卡，一路高歌猛进，踏出属于自己的帝路。

不过，在与闻讯而来的亲朋一番叙旧之后，石昊并没有立即着手准备突破，而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仙域，再一次重返下界九天十地。

因为在此之前，一些疑问现在也是到该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

下界，九天十地，天庭所在。

天宫深处，仙池畔，亭台下，两名男子隔着八仙桌相对而坐。

周围琼香缭绕，瑞彩缤纷，仙乐齐鸣，美景依然，似已不知多少年都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石昊方一落座，眼前浮现自己一路走来见到这方世界与记忆中不断重叠的那些景象，看着对面那人熟悉的面容，眸光幽邃，思绪难明。

他口中一声轻叹：“此方天地一切如故，只是不知故人是否如初。”

张百忍淡笑道：“物是人是，自然如初。”

他仍旧是一副俊朗青年模样，嘴角挂着一缕淡淡的笑意，目光却很是平静，双眼宛若两口寒潭，似泛不起丝毫波澜。

物是人是？

石昊想到之前自己曾感知到岁月长河上下游的那些未知变化，以及记忆中某些不谐之处，双眼微微眯起，眸光愈发幽邃。

“请。”

张百忍手指轻点桌面，两杯仙茶出现，霞光氲氲，清香弥漫。

石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前的仙茶上，只见茶杯为琉璃玄青盏，杯中茶水充斥着大道符号，更有规则秩序在交织。

这一杯仙茶很是难得，茶叶竟是近道之物，煮茶的水为先天本源真水，这一杯茶水下肚，可让生灵直接感悟无上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