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石子路旁昏暗的老路灯亮了，一群乡野里的小飞蛾聚在灯光下，闪闪烁烁得宛若冬日里晶莹飘下的雪花。

“信你看了吗？”

他绅士地松开拉着她的手，递上杯一直被自己捂在手心里的温水。

她接过温水，抬眸与他近距离对视，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他满是蛊惑的笑眼里去，点点头。

“嗯，看了。”

“所以夏小姐可以给我一个答复么？”他带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定定看着她，语气沉沉，像是恶魔诱惑人类签订契约的低语。

她脑袋嗡嗡作响，下意识摇了摇头。

“嗯？”他不明就里地凝着她粉扑扑能掐出水的脸蛋，目光又顺着她烧红的耳根子下移，来到她修长细嫩的长颈。

没来由地，他滚了滚有些干涩的喉结，声音沙哑，“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不识字。”她低下眸神志不清地嘟囔了一声。

“什么？”

“我不认识字。”

“……”

说完，又害怕大boss生气，小心翼翼扯了扯他衣角，安慰道：“不过你别着急，我已经开始学拼音了。”

“……”

他冷冷幽幽地凝了她一眼，刚才瞧见她软糯模样时的所有温柔瞬间汽化，“所以这种时候，你就不能正常点？”

“你看……我这么不正经，商先生还喜欢我……”她两根食指拌着自己的发丝在胸前打圈，傻呵呵笑试图蒙混过关，“真不知道商总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就喜欢你这种刚从精神病院被放出来的美感。”

她脑子宕机了一下，脱口而出：“6”

“……”

看到男人寸寸冷下来的眉眼，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抿了抿唇又想开口解释，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解释。

索性直接来个摆烂式自杀法：“商先生，你知道的。

虽然每一句敲你码都能换来一句敲你码，但不是每一句我喜欢你都能换来一句我喜欢你。”

她说完，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她都能想象男人瞬间黑化，然后将她当场抹脖，或是直接生吞活剥的场面。

但是没有，除了耳边偶尔的虫鸣，和草树沙沙作响的声音，她什么也没听见。

夏蔻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只敢睁开一只眼睛偷偷向上瞟他。

被拒绝的男人平淡如水，甚至有些想笑。

清冷的月笼在他锋锐精致的轮廓上，透着若隐若现的光，看不出丝毫情绪。

“我知道啊。”

“？”

“你知道？”

“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他嘴角半勾出笑意，整个人好似瞬间如释重负，变得懒洋洋的，“所以我这不是，来追求了么？”

“那你问得什么答复？”夏蔻一头雾水。

“只是想问问，夏蔻小姐能否给个，我追求你的机会。”

“你说的是这个机会啊？！”

她想多了，她还以为是……

商祁点点头，慵懒地看她，“不然你以为呢？”